小白”,原本溫柔的笑容突地顯得有些譏諷。很快一斂,復又換上溫柔,柔柔的注視著車內已經放棄掙扎的人兒,像看一頭受傷的獵物般,吐出沉沉的音符:“籮籮,我很高興,你竟然還記得。”
他的聲音很柔很低,像在撫慰情人。聽在田籮耳裡,卻彷彿極尖銳的物體刮過,字字落得刺耳,流淌在心間,濃濃的如突然揚起的灰燼。
記得?她其實早就忘了的。她怎麼會記得?那麼傷心的事,她又為什麼要記得?
她咬緊了唇,抬頭,第一次直視那雙逃避了許久的俊目:“莫小白,你到底想……”
“請你吃早餐。”他說,輕鬆且自然。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要提的質問,包含了許多許多東西的質問,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甚至還來不及說完,就被打斷。她愣愣的,連直視的目光都忘了要收回。
窗外的人伸手,先輕輕掰開了她緊咬著的下唇,然後很自然地找到中控鎖,開啟車門,升起車窗,熄火,拔出鑰匙。再極其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走吧,坐我的車。”彷彿服務周到的紳士,在邀請他迷人的女伴。
田籮在即將被他牽下車的一霎那,突然反應過來,掙扎著往座位裡一縮:“我得回家。”
門邊的紳士眯了眼,很仔細地,把她從頭看到尾,目光就這麼□裸的掠過她髒掉的淺色小洋裝,略微凌亂的妝容和髮梢。她睜著眼,眼睜睜地看著他越來越深沉的目光,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心虛,彷彿做了多麼錯的錯事,臉竟然不自覺地泛紅。
她以為他至少會說些什麼,他卻抿緊了薄唇,原本被她掙扎得鬆開的手突然緊緊扣上她的手腕,非常用力地一拽,把她整個人幾乎是用提的,提出了車廂,一手緊緊地扣住她,一手關了車門,活生生就這麼把她拽上了他的車。
白色的越野車以一種離奇的速度衝上了公路。好在大清早,路上車不多。他很沉默,時速顯示不斷地往上攀升,田籮也很沉默,很認真地看著越來越高的時速表,有些茫茫然地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突然喃喃冒出一句:“莫小白,你以前,從來不曾對我這麼兇過。”語氣很理所當然地帶著委屈。
正悶著頭飆著車的主人一怔,竟緩緩放慢了車速,側頭看了她一眼,面色柔和了許多,仍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跨過她,扯上安全帶為她扣上。車速總算穩定了下來,車內一片沉默,田籮依然茫茫然地想著心事,也沒看身邊開車的人。直到車子轉進蒙可家經營的一個富麗堂皇的星級酒店,有服務生跑過來給開了門,值班的大堂經理看見莫小白,趕緊上前來做鞠:“莫參贊……”莫小白很隨意地一點頭,繞到副駕駛,伸手就要拉田籮。田籮急忙一把握住他伸過來的手,非常配合地以大家閨秀姿態下了車,大堂經理此刻剛看到田籮,又趕緊招呼:“田小姐……”田籮非常禮貌地衝大堂經理點頭,發現大堂經理偷偷打量她衣服的眼神,有些尷尬地露出得體的微笑,一件做工精緻的男裝風衣,劈頭蓋了下來,恰恰擋掉大堂經理的視線。田籮回身,衝著身後的人露出感激的笑臉,感覺到自下車便一直握著她的手一緊,莫小白已加大了步伐往電梯方向去了。卻始終沒放開握著的手。
田籮甚至還來不及細想,一大清早跟一個外表英俊的男人,甚至還是一個跟自己有著過去的外表英俊的男人到熟人的酒店是否適合,便已經跟著這個秀色可餐的男人進了房。且一進房,他的第一句話便是:“衣服脫了。”
田籮怔怔的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已經自己動手,把披在田籮身上的男裝風衣給脫了下來。甚至開始拉田籮洋裝上的拉鍊。田籮趕緊掙扎:“莫小白,你幹什麼呢?”
“你給我脫了洗澡去。”男主人此刻停了手,極不待見她這一身打扮似的,一指衛生間。田籮立刻識相地往衛生間走。她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