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來,我一驚,忙低下頭去,突然想起,他是什麼時候來的,究竟聽到了多少……正想著,四爺的話音兒傳來:“沒什麼事兒就走吧。”
“成,我去跟額娘辭一下。”十三阿哥爽快地說。四阿哥輕搖了下頭:“不用了,額娘已經安置了。老十四已經走了。”
“這樣呀?行,那走吧!哎,你下去休息吧!”
我正低著頭胡亂猜測,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十三阿哥是在跟我說話,忙抬了頭,看他們兩個正看著我。我定了定,福下身去:“奴婢遵命,恭送二位主子。”
“行了。”十三阿哥一笑,抬腳就走了,二人的足音漸行漸遠,我這才抬起頭來,直覺得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滋味,只是呆呆看著他們的背影……他們已經走到了轉角處,再一拐就看不見了,突然四阿哥回了頭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禁用手捂住了嘴……
“唉……”我長長嘆了口氣。就這一眼,就是讓我這幾天做噩夢的由來。那眼光太有穿透力了,即使那時天色昏暗,我依然感覺得清清楚楚的……不自覺撇了撇嘴,夠了,別再自作多情了!那是個心裡只有江山權勢的人,就算現在還剩幾絲溫情,過不了兩年,也會磨損得一絲不剩吧!不會怎樣的,看看現在就知道了,只在乎他一個眼神,就已經在連著做噩夢了,要是去在乎他這個人……
呵呵,我不禁苦笑,恐怕噩夢就要變成現實了吧。我搖了搖頭,坐起來披了件兒衣服,起身去倒了杯茶,漱了漱口,才發現天色已經微亮了。我輕輕推開了窗,一股清新的夏風吹了進來,我深深地呼吸著,感覺身體裡的汙濁都排了出去,渾身上下都輕快了起來。轉個身到桌邊坐下,從點心匣子裡拿了一塊桂花糕,放在嘴裡慢慢地嚼著。
想了想這兩天兒過得也還不錯。清代的宮女都是從八旗親貴中選出來的,到了二十五歲是要放出去各自婚配的,這不同於前朝的那些宮女,都是來自民間貧苦之家,因此主子們也不輕易打罵,活計也不是很累,粗重的工作自有蘇拉、下人們去做。這幾天我還是整理著德妃娘娘的一些庫藏,包括一些字畫兒。我雖不懂,可是看到吳道子的仕女,宋徽宗的花鳥,還是激動得兩手顫抖。這可是真跡呀!放到現代,可就值了老錢兒了!這畫兒的精神價值我不甚體會,可物質價值卻體會個十足,呵呵,沒辦法,我也只是俗人一個呀!
還認識了幾個宮女,處得也還不錯。她們也是哪旗的都有,大的不過十###,都很年輕,卻已然有了一種世故,見我不張揚,個性溫和,又識字,就都願意與我交往。這幾個人的家都在京城,平常也就帶個口信兒給家裡,真要多寫個信什麼的,還得求那些識字兒的老公公們,很麻煩。現在有了我,就方便多了,為了這個原因也是要和我多親近的。就因為這個,我也算是輕鬆地就熟悉了周圍的環境和這兒的一些規矩。冬蓮、冬梅是親姐妹,都在德妃身邊伺候她的日常起居飲食,也算是有權勢的大丫頭,不知為什麼倒像是和我一見如故似的,滿親熱的。我自是樂意與她們交好,省了很多麻煩,可心裡還是暗暗防備。自從進了宮,就好像踏入了戰場,隨時提防著,不知危險何時襲來,也根本分不清是敵是友,只好萬分地小心了。
噩夢(3)
想到這兒,不禁嘆了口氣,站起身來伸個大大的懶腰。算了,像這樣長久以往下去,不是瘋掉就是死掉,不過我還不想死,所以,呵呵……還是半瘋好了。我好笑地搖了搖頭,見天色已經亮了起來,也就趕緊洗漱穿衣,準備去吃早飯。我是女官,所以和那些有地位的宮女們一樣,住單間,雖然小小的,可我已經很滿意了。正擦著臉,門口有人輕輕敲著門,我一愣,趕緊整理了一下,“請進。”門一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