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會有什麼歪的邪的謠言再冒出來了吧。我垂了眼瞼,掩去了那抹可能出現在眼中的冷笑。玉哥兒顯然不知道我今兒個的豐功偉業,還忙問我跑去那裡,我強笑著支吾了幾句,李海兒那小子倒是機靈,見我一臉的不自在,忙岔了話頭兒,說娘娘那裡還等著呢。玉哥兒一聽,也顧不得再問了,趕緊交代了我幾句,就抬腳和李海兒回德妃那裡去了。我卻怔在外頭,我原以為德妃讓我來照顧的是十三爺,卻沒想到是四爺……
“唉……”情不自禁又嘆了口氣,我用手揉了揉腳腕兒,剛才太醫來的時候,已順便讓他瞧了,只是有些腫脹,沒什麼大礙,太醫留了些消腫的藥,我卻還沒時間去抹。仰頭看著帳頂,突然想起臨來時德妃娘娘的那句“我心裡都知道的”,不禁打了個寒戰,低頭看看四阿哥,他究竟知道些什麼呢?是指我的人品嗎?還是十三阿哥與我之間的友善……不對……我搖了搖頭,經過上次,長春宮裡誰不知道十三阿哥與我親近,德妃還不讓她們亂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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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難(4)
我想得有些頭疼,低下頭揉揉痠疼的脖頸,不經意看見了四阿哥潮紅的臉,登時頓住了……難道……不會吧……那德妃分派我來這兒,是好意還是……我“噔”地站了起來,拒絕再想,在帳子裡了兩步,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從暖斛子裡倒了些熱水,我輕輕地籲著,喝了一小口,心裡立即暖了起來。也許德妃只是更疼自己的親生兒子,同時也很相信我,所以才讓我來這兒,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呼……”吐口濁氣出來,強把那不敢再去想的念頭壓在了心底。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只覺得二氧化碳是吐出來了,可一些東西卻像沉重的一氧化碳沉在胸中,唯一需要的氧氣卻稀少得不行。
正想出帳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水……”炕上突然傳來了微弱的聲音,我一驚,忙走了過去,“四爺,你醒了?”看他並未張開眼,我連忙用布沾了水輕沾著他的嘴唇。四阿哥抿了抿嘴,頭上又冒了些汗出來,我打溼了布巾,給他擦拭著,見他毫無動靜,看來還是沒有清醒,我輕嘆了出來,用手背試試他的溫度——還好,已經沒那麼熱了。猛地發現他的臉比我上次見他時瘦了不少,不禁一愣,前兒還見了,並沒發覺呀,不過轉念一想,近來我一直避免見他,就是見了也是公事公辦,根本就不會認真去注意什麼胖了瘦了的。
孤臣、孤王,最後變成了一輩子的“孤家寡人”。我不禁心底一痛,以前只是看書中的描寫,現在真的見了這未來的雍正皇帝,才發現他的孤獨寂寞遠非我所能想象的,一種憐惜的情緒悄悄地浮了上來……
“唉!”忍不住嘆了口氣,都不知道是今兒晚上第幾次了,不禁搖了搖頭,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正下意識地輕撫著四阿哥的臉龐,嚇了一跳,忙要縮回來……
“啊!”我輕叫了一聲,看向四爺,他還是閉著眼靜靜地呼吸著,可火熱的手已是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識地想掙脫開來,可他握得緊緊的,慢慢地又將我的手放在了他乾裂的嘴唇上,我的腦中亂成一團,什麼也做不了,只是感到四阿哥乾裂的唇皮和灼熱的呼吸……
屋子裡靜得只有熏籠裡火炭的噼啪聲,一種深刻的壓抑與無奈,透過面板直直地傳進了我的心裡,我被迫地感受著,這種深沉就像冬天的海水,一旦溼透,根本就無力掙扎。
“小薇……”
我一驚,帳外傳來了小聲的試探,聽著好像是冬蓮的聲音。難道十三阿哥……我忙想站起身來,出去看看,無奈四阿哥根本不放手,只能低聲問:“怎麼了?”冬蓮在帳外小聲說:“十三阿哥吃了藥,可還是睡得極不安穩,他——他總在叫你的名字,你能不能過去看看呀……”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了,只是下意識地說:“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