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扎克、狄更斯等人的作品,而且很有興趣於寫作。這些都很對薩特的勁。她倆聊起這些來就沒完沒了,終日不倦。
薩特還了解到,卡米耶在男女關係上十分開放。她很小就失去了童貞,由於美貌和聰慧,她得到許多年輕男子的追求,這些追求者對她崇拜得不行,有的甚至由於獲得她的恩寵而激動得哭了起來。卡米耶的有些舉動可謂驚世駭俗,據說她在房間等待情人時,披著長髮,全身一絲不掛,站在火爐旁讀尼采和米什萊的作品。。
薩特並不覺得卡米耶的這一特點有什麼不好;正像他自己就是一個不拘守資產階級社會道德的人那樣,他也不要求自己的女友是個守身如玉的人。在他看來,卡米耶曾有過許多情人,這是正常的事情,正像他自己也有過不少性夥伴一樣。他承認了男女雙方在性道德上是完全平等的,不應該有單方面的要求和承諾。他只是希望現在卡米耶愛著他一個,因為他現在唯一的愛就是卡米耶。他後來在信中對她說:“我不希望成為你的第一個情人,但我希望成為你唯一的愛人!”
而卡米耶也立即愛上了薩特。此前雖然她也接觸過不少年輕英俊瀟灑的男子,但多為鎮上的律師、職員一類的,像薩特這樣同她志趣相投的男性,她還是第一次碰到,她為薩特的深刻思想和獨特風度所傾倒。兩人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在經過短短4天的接觸之後,臨別時,他們已是難捨難分了。
薩特返回巴黎,卡米耶回到圖盧茲。兩地相距遙遠,再見面不很容易,主要是薩特手中沒錢,短時間內籌集不了去圖盧茲的路費。人不能見面,而感情總得表達,薩特開始頻繁地給卡米耶寫信。
這應該是他真正的初戀。此前他在拉羅舍爾對那個說他是醜八怪的小姑娘的感情,還只能說是朦朦朧朧的愛;與校醫妻子的關係則完全是被動承受,沒有感情因素在裡面;與下層姑娘們的關係也幾乎沒有什麼感情因素,是逢場作戲,可以說是有性無愛。而這一次對待卡米耶,薩特是動了真感情。他稱她為“圖盧茲”,拿地名作為她的暱稱,還稱她為“我的未婚妻”,自稱她的未婚夫。而卡米耶給他的回應也是款款深情:““聽到你這樣稱呼我,我對你的感情是那樣強烈,遠遠超過對我母親的感情!”薩特此時特別需要這樣的感情:因母親再婚帶來的感情重創依然存在,而尼贊因沉默症對他的冷淡也使他在友情方面嚴重受挫。這次戀愛讓他在這兩個方面都得到補償。
如果說以前同那些下層姑娘們的交往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薩特屬於上層社會,他主要是靠自己所屬的階層地位來征服對方,那麼在同卡米耶的戀愛中,薩特第一次只依靠自己的語言能力來獲得一個女性的芳心,而不靠其他任何外在的東西。而這種語言能力除了4天時間是靠口頭來體現外,其餘時間都是靠筆頭來體現的。薩特可以說是寫情書的高手。到後來,他的這一特點為朋友們所共知和公認。吉爾曾當眾宣佈說:“在未來幾個世紀裡,我的孩子們,文學評論家將寫下這樣的字樣:‘讓─保爾•;薩特,最優秀的書信作家,一些文學和哲學作品的作者’。”看來吉爾對薩特書信的評價甚至超過了他的文學和哲學作品。
通觀薩特的情書,也並非全是甜言蜜語。我想,他最能吸引對方的地方是他的坦誠,他在感情上完全將自己交給對方。在他給卡米耶的信中我們就能看出這一特點。他在一封信中說:他是一個多面人。一方面,他有雄心壯志,自以為很強大;他最根本的雄心壯志是創造,無論創造什麼,從創造一個哲學體系到創造一首交響樂曲,雖然他現在已經創作的一切還是十分拙劣的。另一方面,當他決定幹某件事情時,又隨時可能放棄它。他的性格是那樣多愁善感,可以為一點小事流淚,在劇院裡,或看電影,或讀小說,他都會感動得像個嬰兒似地哭泣。他還談到自己膽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