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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伏瓦的公寓,對薩特和波伏瓦作口頭審查。其中年輕的一位由於緊張,動作僵硬,列印供詞時手被拉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流淌在打字鍵盤上。負責的警官為他們起草了供詞,還作了推敲潤色。最後,他安慰薩特和波伏瓦說:“請放心,你們得到的指控會是恰如其分的!”

在受審的那一天,他們得到通知說,主審官病了,審判時間推遲。新的日期到了,時間再次推遲。這次理由更荒謬:他們的檔案還在檢察官那裡。以後乾脆通知他們,不再對他們起訴了。大概當局經過權衡,覺得冒險審判一位著名作家,似乎有些得不償失,對他們不一定有利;另外他們還想用這種手段來分裂“‘121人”。深諳政治謀略的戴高樂說:“那些知識分子,他們愛怎麼搞就讓他們怎麼搞。……我們不要去抓伏爾泰!”在他心目中,薩特此時的影響可以與18世紀的著名作家和思想家伏爾泰相比。

為了揭穿當局的花招,薩特舉行了一個記者招待會,大約有30名法國和外國記者聚集在波伏瓦的公寓,薩特向他們說明了自己在“121人宣言”中所起的作用,證實自己曾參加該宣言的起草和收集簽名的工作;由於已經有30個簽名者受到指控,薩特要求承擔與他們相同的責任。

現在薩特和波伏瓦很少出門。許多法國人被狂熱的民族主義和大國沙文主義情緒所激動,視薩特為民族的叛徒、國家的公敵。即使在飯館吃飯,他們也常常感受到許多顧客的敵意,無法同這些人坐在一起。晚上他倆就在波伏瓦的公寓裡吃飯,通常是吃幾片火腿,然後聊聊天,聽聽唱片。

1961年義大利授予薩特奧莫尼亞獎。授獎原因是薩特為反對阿爾及利亞戰爭所作的貢獻。薩特一向是討厭一切評獎授勳活動的,這次他卻去米蘭領了獎,因為它具有特殊的政治意義。

秘密軍隊組織開始用恐怖活動來對付反對阿爾及利亞戰爭的人。他們在公共場所引爆了幾枚可塑炸彈。埃維昂市市長在家中被炸死。這些極端分子還在左翼知名人士家中安放可塑炸彈。《觀察家》編輯部在一次襲擊中被炸燬。薩特在接受記者採訪時對此作了評論,他馬上收到恐嚇信。信中說他們要立即消滅“121人宣言”中的121人。為了防備他們對薩特的住所下手,薩特讓母親搬出住所,把她安置到一家旅館,他自己住進波伏瓦的寓所裡。1961年7月19日早晨,薩特和波伏瓦正在打點行裝準備外出度假,7點半,薩特母親打來電話:一枚可塑炸彈在波拿巴街42號薩特原來的住所爆炸,但破壞並不太嚴重。

第二部 介入(1939…1970)知命之年(1957…1965):“國家公敵”(3)

接著薩特和波伏瓦去了羅馬。薩特應弗朗茲•法農的要求,為他的書《全世界受苦的人》作序。法農是一個黑人,一位精神分析醫生,他曾取得法國國籍,有一個法國妻子,但他仍然經常感受到種族歧視。在阿爾及利亞戰爭中,他毅然放棄法國國籍,宣稱自己是阿爾及利亞人,為它的獨立而戰,成為民族解放運動的重要人物。他關於暴力的文章曾在《現代》上發表。薩特哲學對他有很大影響,《辯證理性批判》中關於恐怖和兄弟般友誼的部分讓他著迷。

這時法農也在義大利北部休養,他患了白血病,是不治之症。他要來拜訪薩特和波伏瓦。波伏瓦和前一天到達的郎茲曼去機場接他。他們4人相見,一起吃午飯,談話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凌晨兩點。波伏瓦委婉地對法農說,薩特需要睡眠。法農聽了大發脾氣,他對郎茲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