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不住。
“那個叫小吟的丫頭看起來不簡單,你要離她遠一些……湮兒……你怎麼了?”他像是注意到了我的失常,濃眉上揚,鷹眸裡閃過一絲焦躁,“哪兒疼?”
疼,
是啊,是疼痛的感覺。
腹部揪著般的疼,傳遍了全身的神經末梢,一陣火辣辣的麻,什麼東西流了出來淌在褲子上,溫熱的液體灼傷了我的神經,我忍不住夾緊腿,渾身使不上力氣幾乎是癱倒在他的懷裡瑟縮著身子。
說不上什麼情形,
總覺得有什麼血肉相連,一生摯愛且寶貝的東西在離我遠去。
好疼……
贗狄嚇壞了,我從不見他臉上浮現出如此驚慌失措的表情,劍眉英挺如刃,薄唇堅毅,強健的身軀繃得緊緊的,他埋下頭,將我緊緊貼在他的身上,橫抱著我,聲音因為過度緊張而有些發顫,“忍著點,我帶你去找人醫治。”
一路施展輕功,疾飛往溫玉的宅屋。
樹蔭急速弛過,天旋地轉的,風沙沙的吹過。
從不知道贗狄的輕功已經練就得這般好了……早知道應該讓他教我的,曾經我也能踩著池水而讓水面不泛起一點漣漪……當然,那會兒還有著南納人的體質,可如今……我咬咬牙,忍受著莫大的疼痛。
周圍嘈雜了起來,侍女們的慌亂拔高的聲音讓人好生厭煩。
“宮主……”
“宮主,您慢點……”
一陣細細簌簌的衣料聲,似乎有什麼軟物被桌椅磕碰撞上了,那人似乎忍住了,沒法發出任何聲響,只是伸著手沿著我肌膚一直摸索著,慌慌張張的執起我的手,把脈。
他手指冰涼,猶豫了片刻,探了一會兒,握牢了我的手,緊緊地。
“傳話下去,讓他們快些把黃氏、羌活、制川、菟絲子、白芍、乾草統統都拿過來。”
宅子裡響徹了急疾的腳步聲。
沉默了片刻,他像是不可置信,又執起我的手,把住了脈搏,自顧自喃喃的說,“怎麼會這樣,我不該這麼大意的。讓你受苦了……”
怎麼回事,我肚子疼,與你有無大意有何關係。
等等……這草藥,在我印象中具有安胎的藥效……
我極力的想睜開眼。
卻被他擁入懷裡,溫暖極了,清香縈繞,對著一旁還沉浸在震驚中沒緩過神的人說“贗狄你先下去,看著那撿拾草藥的那些婢女們……別讓人摻了東西,把她們交給彌兒去熬藥,分量他是知道。”
“莫非湮兒她有了?”贗狄聲音裡有一絲詫異,“難道宮主懷疑有人……”
“別多問,快去。”
一眨眼的功夫。
面上拂來一陣風,贗狄似乎是施著輕功離去了,急疾走得那麼匆忙。
他展開手摟著我,臉貼近我輕聲說,“你不會有事的,孩子……一定能保住。”
孩子?
這一聲,把我嚇得不輕,揪緊了他的袖袍,一時間腦子清醒了,也忘了身上的不適感,掀開了眼皮,驀然睜大了眼,卻望到了溫玉那憂愁與驚喜參半的臉,我還來不及細細體會,腹部傳來一陣抽痛,疼得難耐,輕聲哼著,手撫著往下,卻感到一陣熱溼,他眉宇蹙緊,將我的手握牢,不允許我再胡亂動彈。
很怪……的感覺。
我愣怔了一下,低頭一看,撫過袍裡褲子的手上染著一點紅,刺目極了,是鮮血……
我惶恐,手收緊了緊,想要支撐著起來,疼痛卻襲來,鋪天蓋地的。
溫玉輕聲勸著,眼裡滿是難受,“閉上眼,別多想,疼一疼忍一忍,睡一覺就過去了。”
他按著我的身子,擰開了一個藥瓶,放在鼻下要我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