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記耍的什麼花招?”
灣仔的夢皇后夜總會里,敞著穿了一件薄西裝的男人叫停包間裡所有人,把小姐都攆出去後,這才翹著二郎腿點起了一根菸。
“玩這麼大,是準備全面開戰嗎?就算是佔場子也是一家一家的打,一上來就乾死三個堂主,夭壽啦。”
“打下來觀塘又沒人去接手,現在狼頭輝的小弟一個個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人過檔,整個觀塘亂成了一鍋粥。”
“合興社怎麼也有派人去接手,一晚上丟三塊地盤,哪怕是窮鄉僻壤,也夠好受。”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九指腦袋生疼,於是端起桌上的洋酒一飲而盡,厚重的玻璃杯底重重磕在茶几上。
“尤勁聰都死了,誰敢去接盤啊?合興社的高手也不是突然冒出來的,哪個不是耗費了蔣錚大把大把的心血和鈔票,莫名其妙的說死就死,換做是你,你捨得的?”
九指此話一出,有人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探著頭說道:“這個人也奇奇怪怪的,從長興社陀地出去後,一路就殺到了山上,身後事一點也不管。”
“要不是太子跑得快,今晚蔣錚唯一的寶貝兒子估計要和尤勁聰一起死在九龍塘啦。”
那人說著,嘖嘖道,“天下奇聞,合興社太子在自家地盤被追斬,說出去誰人相信?”
“九指哥,我們在這裡想再多也有用,陽哥那邊有什麼安排嗎?”
此人口中的陽哥,正是整個東英社的智囊,曾經是香江金牌訟師,拜入東英社之後,短短三年內從白紙扇升職到二路元帥的傳奇人物,毫不誇張的說,東英社現在能緊緊跟上新記的步伐,費陽居功至偉。
“陽哥說先按兵不動啊,讓新記去試試那個人的水,看他到底是什麼想法,別到時候回過頭來發現自己打生打死的地盤被人佔了,又血洗一遍,誰頂得住?”
“新記這次派的誰出馬?”
“是斷眉碩,他們龍頭身邊紅人,早就想出來開山堂收小弟了,哪裡會放過這次機會。”
“小心有命插旗,有命搵錢啊。”
像是沒聽到身邊人的陰陽怪氣,九指敲著桌子,滿臉陰沉。
“管他呢,斷眉碩先去頂著,我們在後面睇戲,要是那人不管觀塘地盤,我們就去把觀塘從斷眉碩手裡面搶過來。”
“不管是單挑還是曬馬,我東英社什麼時候怕過他新記的?”
東英社和新記的動作並不出人意料,長久以來,三大社團除了一致對外的時候,其餘都在互相傾軋。香江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多一塊地我自然就少一塊,此消彼長之下,差距就會慢慢拉開。
就像是新記這些年來的做法,透過生意或者其他手段溫水煮青蛙一般慢慢蠶食其餘兩幫,優勢已經像是滾雪球般越來越大。
而這次之所以放任斷眉碩當急先鋒,龍頭當然不僅僅是為了滿足斷眉碩想要自立門戶的願望,更是趁著這個機會朝著合興社及東英社宣告。
新記已然積蓄夠了實力,是時候該站在臺面上來了。
當然新記的這個舉動,也被蔣錚看在眼裡。
“查出來沒有?”
蔣錚戴著金絲邊的眼鏡,穿著一身面料考究的棕色絲綢睡衣,臉上掛著疲憊之意,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擺放著半杯溫熱的白開水,和兩三粒膠囊。
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的模樣,和太子十分掛象。
“張霄,男,二十五歲,畢業於香江警察學校,今天是他剛上任的第一天,原本是跟著老巡警熟悉巡邏環境的,誰想到突然出手,一路摸著線索找到了九龍塘。”
“而且他在警校各方面都表現平平,同學和教官都對他沒太多印象,沒人知道他這麼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