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許儒生像是入魔了一般,嘴裡唸唸有詞,如同最虔誠的信徒向神明祈禱一樣,反覆誦讀著手中的歌賦。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隨著許儒生反覆唸誦正氣歌,一股股磅礴的文氣洪流從他身上迸發而出,這些文氣好像被他賦予了生命一般,隨著他的語調開始震盪,翻騰。
無數宏偉的異象如同無數反覆摺疊的萬花鏡紋路,從許儒生的腳下綻放開來,向著四周震盪開來。
一道道水墨般的紋路從虛數空間的四面八方滲透而出,他們各自匯聚、交融,在許儒生的腳下匯聚成一片廣袤的墨色湖泊。
其上文氣升騰翻湧,如早晨湖面上升騰的水霧,將其中的景色完全遮擋。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許儒生再次唸誦歌賦,平滑如鏡的湖面頓時沸騰起來,升騰的文氣凝實化作了筆和硯,在空中自由的飄蕩。
墨色湖水翻湧著浮出一團又一團水墨,在上升的過程中變幻勾勒出一個個文字。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越來越多的墨團從湖中飛出,幻化成文字,組合成詩句,向著許儒生的方向飛去。
飄飛的過程中,這些文字再次出現變化,他們被無形之力打散又再次被書寫出來,只是這次書寫的風格不再拘泥於一統,而是多變了起來。
有些字放達不羈,似是年少成名的才子春風得意之下寫出的傳世名章。
有些字沉穩內斂,像是璞玉洗盡鉛華、大器晚成的才人得志後寫出的心路歷程。
有些字雖無變化,其氣勢卻可震天動地,讀之無不拜倒臣服。
許儒生周圍環繞著的異象越發龐大,自然也引起了趙長安的注意。
“望舒,看樣子這正氣歌給許峰主帶來的感悟不小的,這是已經在頓悟了吧?”
“的確,艦長,儒修一道素來以文章作為力量來源,又極為看重本心,今日許峰主得見如此文章,心念通達,自然可以頓悟大道。”
趙長安回身看了看許儒生此刻的狀態,搖了搖頭:“感覺接下來動靜只會更大,還是先給他騰出一片空位吧。”
畢竟,到了許儒生的返虛境界,哪怕只是一個小境界的突破,也會鬧出極大的動靜。
下一刻,趙長安抬手一揮,原本佔據了虛數空間的大片詩詞歌賦就被無限推出,那一層層寫滿詩詞的紙,那一片片文字森林,都在趙長安的一念之間迅速遠離。
在這片無邊無際的虛數空間之中,只要趙長安願意,可以將他們放逐到天涯海角。
突然,趙長安眉頭一皺,轉頭看向遠處那些被推遠的文字,只見那些文字好似瘋魔一般不斷地掙扎著,想要回到許儒生的身邊。
正在趙長安準備加大力道放逐那些水墨文氣時,許儒生忽然渾身一震,繼而痴狂大喊道:“於人曰浩然,沛然塞倉冥!”
原本胡亂飄飛的文字和筆硯像是受到感召一般,一個個爆發出不似它們所能蘊含的力量,向許儒生飛速遁去。
那些水墨文字和文氣筆硯迅速飛到許儒生周身,墨色文字在接近後砰然炸開,像是一點墨水暈開在了無相無色的水中。
水墨濃稠如同玄色絲綢, 披在許儒生身上,文氣流淌其中,好似手巧的繡娘在用金絲繡那山水花鳥,各種花紋交織浮現,栩栩如生。
水墨如同臣子朝拜君王,如同百禽朝見凰鳥,將許儒生包裹在其中。
“艦長,虛數空間乃是可以包含一切想象的空間,若是許峰主的意念比你的更強,就能讓那些脫離你的掌控。”
趙長安聞言,皺了皺眉:“望舒,我感覺有點不妙,許峰主之前是什麼境界?”
望舒檢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