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人蠱之所以稱之為青人蠱,就是因為有著同生共死的特點。
真正的青人,難道不是同生共死的嗎
聽何秀城說出這句心裡話後,銀金花又笑了:“呵呵,秀城,你有沒有發現,我們跟高飛三個人的關係,原來是那樣的不一般。”
“人死了,再不一般的關係,也就變得一般了。”
何秀城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走向了臥室:“看來,我在這地方呆不了多久了,等廖水粉的死訊傳來,我就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廖水粉死了,你會心疼嗎”
銀金花忽然問道。
“以前,肯定會。”
何秀城在走進臥室前,扭頭看了眼銀金花,低聲說:“但現在,決不會了。”
“因為,你現在已經明白了過來,以前你那樣痴迷於她,只是因為她與我有七分神似之處,是活生生的另外一個人。”
銀金花望著關上的房門,慢慢坐在了沙發上,喃喃說道:“知道我已經給高飛種上青人蠱後,就對我徹底失望了,這才對廖水粉忽然失去了感情其實,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我的青人蠱,已經分別種在你跟高飛兩個人的身上,我的感情,也相應的分為了兩半。唯一的區別,我是真的愛你。對他,則是因為藥性。”
銀金花所說的這些,何秀城沒有聽到,已經告辭廖夫人走出廖家的賀明珠,自然更聽不到了。
何秀城就是少爺。
是他擄走了廖水粉,只是安排的卻非常巧妙,有他沒有在場的證據。
其實,不管何秀城能不能拿出證據,來證明他是清白與否,這對賀明珠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她相信,何秀城也明白這一點。
他這樣做,只是為了堵住大多數人的嘴,這樣就能站在某種高度上,讓別人不敢隨意動他其實他也不懼怕別人動他。
何秀城所在乎的,唯有何家的聲譽。
可惜,賀明珠卻看不出這一點,正如她殺氣騰騰的來找何秀城,最終卻悻悻的離去那樣:在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之前,她不敢隨意動何秀城。
賀明珠擔負不起挑起廖何兩家矛盾的責任,因為那不是廖水粉所看到的,不管她在哪兒,她是死是活。
駕車駛上主幹道後,賀明珠的神情仍舊有些恍惚。
她急匆匆趕來京華,找到何秀城,全憑著一股子率性而為的氣勢,可何秀城滴水不漏的反擊,卻輕易擊潰了她。
現在,她一下子失去了動力,做事的動力,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又是該去哪兒,在不知不覺中駛過中間線,差點與迎面而來的一輛車相撞,被人家狠狠罵了句後,賀明珠把車子停在了路邊,疲憊的趴在了方向盤上。
粉姐,你在哪兒
身心疲憊的賀明珠,重重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這幾天幾乎沒合上過眼,在一下子失去了做事的動力後,疲倦就像大山那樣壓了下來,使她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這樣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賀明珠嗅到了熟悉的菸草氣息。
還有,很濃,很濃的血腥氣息。
她慢慢的抬起頭,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就靠在車頭上,手裡香菸冒出的青煙,隨著秋風刮進了車內。
廖無肆。
賀明珠怔怔的看著廖無肆,過了很久才說:“你來了”
“嗯,我來了。”
廖無肆把菸頭從嘴上拿下來,隨手彈在了路邊草叢中。
他還是穿著幾天前去冀南的那身衣服,黑色長袖圓領體恤,石磨藍的牛仔褲,黑麵紅底的旅遊鞋。
不過現在再也看不出原先的顏色了,或者說已經變成了一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