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雖沐夜風習習,額上卻沁出汗來。整個不超過十五分鐘的等待對於隱身於街角的衛楚楚來說無疑極其漫長,甚至她已經說不清那到底是十分鐘還是二十分鐘甚至是一小時兩小時,總之直到她聽到一聲響動並同時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影,這才鬆下一口氣來。不過當她走上去看清楚二哥,又很快皺起了眉,她實在不明白二哥為什麼會換下他那身平時穿慣的米白西服而換了這麼一身難看的裝束,更搞不懂二哥手裡拿著那隻橡皮袋子有何妙用。不過衛楚恆好象並不打算讓她明白這些,既不給她時間思索,也不多言解釋,只乾脆直接地吩咐她道:“現在九點三十分,二十分鐘之後如果我沒回來,你就自己走。”
衛楚楚愣住:“你想扔下我一個人去?”
“你想去也行。”衛楚恆淡淡道,“如果你去,那我就不去。反正裡面開著的不是滿漢全席,週一峰也沒給我發來請柬。說實話我現在都說不準我是不是吃飽撐著了,來管這趟子閒事。”說著他解下腕上的手錶交給衛楚楚,眼睛卻死盯著遠處那棟燈火通明卻又好象淹沒於夜色的建築,衛楚楚從他那銳如刀鋒的目光裡明白到此事無可商量,無奈何只好多餘叮囑一句:“那你小心點。” 。。
第六章(10)
衛楚恆收回目光衝她一笑,身影很快陷入黑暗。黑漆漆的車裡只餘下衛楚楚一個人,衛楚楚在這狹小漆黑的空間裡又至少等了一百年。
開始的時候她還不停地把手錶拿出來藉著遠處的微光看時間,看來看去她得出一個結論,這隻手錶一定是壞了,因為那時針固然趴在原地紋絲不動,那分針也好象睡死了連個呼嚕也不打,至於那該死的秒針,居然爬得比蝸牛還慢……到後來衛楚楚決定不再看錶了,靠它主動走到二十分鐘,不如把它扔得遠遠的,自己在心裡數二十下。如果數到二十的時候衛楚恆還不回來,她就衝上去大鬧一場再說——製造混亂可一向是她的拿手好戲。拿定這個主意衛小姐開始數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十九點五……衛小姐跳下車來作衝刺的最後準備。
衛楚楚的左腳已經跨了出去,突然看見一條雍腫的黑影在靜夜的星光裡隱約出現。
“楚楚,……快!”她趕緊迎上去,終於看見二哥,卻見二哥的臉色比星光下的青石板還青,聲音也有點顫抖。
只有他的眼睛依然明亮,兩點豔紅的火光燃燒其中——半小時之後,他坐在秦淮河邊春綺舫的暖閣裡向著剛剛升起的炭火,鐵青的臉色終於慢慢消失,變得紅潤。
熊熊炭火同時映照著衛楚楚那未施脂粉的面容和春綺舫名妓豆香那撲著厚粉的臉蛋,兩個女子的臉也都是通紅通紅的。
直到很多年以後衛紹光都沒弄明白到底那晚發生了什麼事,使一件如此計劃周詳的事件最後莫名其妙地功敗垂成——圖窮匕現,當時正是圖窮匕現的時候。
在八仙樓那間最豪華的雅座裡,盛宴一直在熱烈的氣氛中按照原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這是事先擬定的計劃,兩黨代表必須先在和諧的氣氛之下先共商一下合作大計。所以從八點半正式開宴一直到十點鐘,週一峰都沒動手。這絕不是因為他做事拖泥帶水,反而證明他思慮周密長遠,一方面將對方穩住讓部下有充裕的時間完成整體佈署,另一方面也可趁這最後機會更多地瞭解*的內部情況,以達成徹底肅清共產黨之長遠目的。
曲楓準時赴宴並且大意到只帶有兩名同伴,這舉動給了週一峰接近成功的訊號,忍不住扭頭過去與衛珧光會心一笑,吩咐開席。一切完全按照預想進行,曲楓對即將來到的危機渾然不覺,在衛週二人的輪流配合著探詢之下,不但將他對當前時局的觀點詳細陳述,同時也將*在南京的情況大致說明。這一重要情報就此輕易獲得,衛週二人真是欣喜萬分,一齊舉杯敬酒,說辭是“感謝曲先生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