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不說,光緒光是應付她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有空去傷春悲秋、無聊發呆?
因此,從這一點來說,婉貞其實還真的挺感激鈺檸的。
總而言之,婉貞就像是太陽,身為地球的光緒圍繞著她打著轉,而鈺檸則是在地球邊上的月亮,無時無刻不在圍繞地球轉動著。這便是現下養雲軒的真實寫照。剛開始的幾天,養雲軒的宮女太監們還有些惴惴不安,看著幾個主子之間糾纏不清,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到了其中一個,就會惹禍上身,少不得又是一頓皮肉之苦。但在過了這許多時候之後,大家便也習慣了,而且發現主子們似乎都自顧不暇,沒空理會他們這些下人,於是便也去了那無謂的緊張之心,每日面對主子們中間上演的同樣的戲碼,已經全然當是在看笑話了。
再加上婉貞福晉的心腸好,每每當鈺檸在光緒那兒備受挫折,狠狠地向他們發洩怒氣的時候,婉貞總會出來幫他們解圍,幾次三番下來,他們算是徹底看清了兩人的本質。婉貞福晉是好人,待人和氣、菩薩心腸,鈺檸格格則是惡女,氣焰囂張、不把人當回事。人心中自有一杆稱,用不著誰去刻意拉攏,孰好孰壞一看便知,不幾天的功夫,宮女太監們的心便全都倒向了婉貞一方。
人心向背,雖然大家嘴裡不敢說出來,行動上卻表現得很清楚了。對鈺檸的吩咐,宮人們往往都是敷衍塞責,應付了事;而聽到婉貞的指示,則無不盡心盡力,仔細去做,兩相比較,鈺檸還不給氣得吐血三升?只可笑她至此仍不知道是自己的性格態度、行為方式惹人厭惡,得罪了人,只道是婉貞從中挑撥是非,不但迷惑了皇帝,還挑唆著宮人們與自己作對,當下更是對婉貞恨之入骨。
這日,當她再次在光緒那裡鎩羽而歸,氣沖沖咬牙切齒地衝進了宜芸館,自己的住處。
皇后正在房裡看書,見她這副樣子,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些天養雲軒的事情幾乎都要成為頤和園一景了,她自然也是天天關注著的。鈺檸鬧得厲害,卻幾乎每天都是這副模樣回來,不問也知,必然是在皇帝或是婉貞那裡吃了苦頭,氣悶著呢。皇后看在眼裡,卻是喜在心裡。
鬥吧她們越是鬥得厲害,就越是合自己的心意。這些日子她天天在一旁看熱鬧,內心的憋悶和怨氣都消散了不少呢這兩個女人,最好一起完蛋看來今天又有熱鬧看了呀她放下書,走出了房間。
“鈺檸,怎麼今兒個這麼早就回來了?”她看了看天色,往常這個時候,鈺檸都應該還在糾纏光緒才對。“難道不用侍候皇上了嗎?”她明知故問。
“侍候”皇帝是鈺檸自己的說法,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哪裡是什麼“侍候”,分明就是“騷擾”。
鈺檸正在氣頭上,又哪裡聽得出她話中的譏諷,正愁滿肚子的怨氣沒處發洩呢,這就送上門來一個出氣筒,當下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地噴了過去:“我幾時回來,你管得著嗎?倒是你,好歹是個皇后吧?一天到晚都在這兒待著,連皇上的面都不見,更別提去侍候皇上了,不覺得自己太失職了嗎?”她頓了一下,然後故作恍然似的說道,“哦,對了,我忘了,皇上可不待見你呢,你去了又有什麼用?指不定是去讓他寬心還是揪心的呢”
皇后被她一頓搶白,頓時氣得火冒三丈,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個鈺檸,她又沒招她沒惹她,迎面就是這麼一頓數落,她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還沒嫁給皇帝呢,難道就以皇后自居了別忘了,現下誰才是皇后真真是給她點顏色她就開染坊了,還真當她自己是回事兒呢如今自己處處忍讓不過是權宜之計,因為有用得上她的地方,所以才忍氣吞聲。但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逼急了,自己一頂以下犯上的帽子扣過去,畢竟身份地位有別,到時就算慈禧再怎麼疼寵她相信也找不到干涉的藉口,不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