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商枝依舊很清楚地記得這個夢。
她獨自在房間裡坐了好一會,一陣悵然湧上心頭,成為天人的欣喜正在飛速淡去,一切都沒有變,永遠都被無奈的現實裹挾著,在命運的漩渦裡不斷掙扎。
未來到底在哪裡?
個人的出路在哪裡?
她們這些穿越者各自會走向什麼樣的結局?
沒有人能告訴商枝答案。
她又倒在被子裡睡了一小會,船體的細微顛簸讓她睡得不是那麼踏實,過了半個小時她又爬起來,去了甲板上。
天矇矇亮,一輪彎月掛在霾藍色的天空上,黎明下的海水呈現出一種壓抑暗沉的灰藍色,海風又冷又幹,商枝的頭髮在風中糾纏在一起,她朝著遠處望去,月扶疏那艘船正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旁邊。
看這樣子,月扶疏是打算把他們護送到西海港口。
商枝不知道豔鬼到底給了月扶疏什麼好處,居然能讓月扶疏賣他這麼大一個面子。
帶著滿腹疑問,又在海上航行了幾天後,她和盤先生以及小紅鳥終於帶著羸弱不堪的詭術師們回到了三危山的地盤。
二百多個人不是小數目,好在豔鬼手下能人眾多,早就規劃出一塊安置的地方,讓詭術師們舒舒服服的住下了。
把他們安排好之後,商枝準備第一時間去豔鬼那做個報告和總結,順便給自己邀個功撈點好處,等去了紫霄殿,守在宮殿外的符臣看見商枝,說道:“大王不在紫霄殿。”
商枝扶了一下臉上的野豬臉面具:“那大王去哪了?”
“會客去了。”
“誰這麼大面子?”
“廣寒醫仙。”
九品天人的面子確實很大。
不止面子大,九品天人甚至關乎著一個王朝的命運。
六大王朝這種超級王朝至少有一個九品天人,九品天人對一個王朝而言相當於核|武|器一般的存在,可以不用,但不可以沒有,百獸王朝的九品天人隕落之後遲遲沒有九品天人出現,天人數量也落後於六大王朝,逐漸從超一流王朝變成了次一流,不得不向金月王朝尋求庇護。嗯嗯
白跑一趟,商枝有點鬱悶,自己一個人回出雲殿
了。
風雪山莊是個養病的好地方,山清水秀,風水養人,山莊的大夫醫術不錯,羽流螢來到這裡的第三天病就好了一大半。
她自己的病見了起色,就開始擔心宋時綏了,宋時綏給她送藥時,她看著宋時綏的肚子,說道:“快八個月了吧。”
宋時綏摸了摸隆起的腹部,臉上不見笑意,平靜的說道:“七個半月了。”
她說起孩子,臉上沒有半點為人母的喜悅,笑容也勉強,當初羽流螢收到她的來信,信紙上充滿了歡喜和期待,如今再看宋時綏,哪裡有歡喜和期待的影子。
羽流螢倚著繡墩,握住了宋時綏的手:“時綏,是不是玉搖光對你做了什麼?”
宋時綏嘆了口氣:“流螢,你總是這麼聰明,和你一比,我好像有點傻,我總是恨自己,覺得自己好蠢,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她垂下頭,臉上沒什麼痛苦的神色,只有一點對自己的嘲弄和埋怨,聲音低低的:“我快要被自己蠢死了。”
羽流螢急忙說道:“你幹嘛這麼說自己啊,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和玉搖光玩心計,天下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你總說我聰明,其實我要和玉搖光對上,十個我也會被他騙的團團轉。”
她說的急,忍不住被自己嗆到,猛烈的咳了幾聲,宋時綏急忙拍打著她的後背,把茶杯遞到她嘴邊:“你病還沒好,說話這麼急。”
羽流螢咳完了,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等宋時綏放下茶杯,她忽然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