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親筆所書，你們幾個都是見證。等朕……之後，你就在大殿之中，當著朝中群臣的面，將這盒子開啟，宣讀遺詔。&rdo;

遺詔……

皇帝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已是大限將至。

冀大人神色不變，仍是剛才那般嚴肅認真：&ldo;臣謹遵聖上旨意。&rdo;

話音未落，又向皇帝行了個大禮。

&ldo;你們先下去吧！&rdo;皇帝有氣無力地揮揮手，精神與寫詔書之前相比，明顯差了許多，看見他們正要退出大殿，又補了一句，&ldo;靖遠侯世子留下。&rdo;

蔣軒當即停下腳步。

另外三人縱然再好奇，亦無人顯露，各自恭敬地退下。

就在剛才，他們還在揣摩著詔書上的名字，現在心裡似乎都多了一份確定。

皇帝專程把他們叫來，只提到作見證，還有宣讀詔書之事，對於&ldo;輔佐新君&rdo;之類的話，卻是隻字未提。如此說來，這新君的人選，不大可能是未成年的那位了……

三人全都想到了這一層，表現卻是各不相同。

冀大人一如既往地面不改色，不悲不喜。

禇大人一出殿門，就長出了一口氣，說不清是為了哪件事。

只有燕國公，臉上雖是面無表情，但精神終究是抖擻了些，走起路來都利索許多。

但畢竟上了年紀，他還是最後一個退出勤政殿的。

等他們都走了，皇帝才衝著蔣軒招了招手：&ldo;你過來。&rdo;

蔣軒立刻上前幾步，跪在龍塌一側。

此時他已經是距離皇上最近的人，連常公公都要比他遠一些。

這時，皇帝突然伸出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ldo;不要怪朕。朕知道你和靖遠侯的死沒有關係。把你關起來，是朕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想著先把你襲爵的事拖一拖，留著新君臨朝，再行封賞。&rdo;

&ldo;另外，你和景王自小一起讀書，關係總歸是不一樣些，朕是不希望你攪合進爭儲的漩渦之中。做個純臣，方才更利於日後輔佐新君啊！&rdo;

皇帝突然卸下了帝王的威勢，彷彿只是個長輩在說話一般。

蔣軒感慨之餘，再聽這左一個&ldo;新君&rdo;，又一個&ldo;新君，&rdo;難免覺得有些刺耳。

&ldo;皇上只不過是病了……&rdo;他的勸說之詞一出，自己也覺得言不由衷。

皇帝則是直接打斷了他。

&ldo;你不用說了，朕的身體，沒人比朕自己更清楚。&rdo;

&ldo;朕把這些話都講出來，黃泉之下見到你父親，也就不會為難了……&rdo;皇帝虛弱一笑，神色愈發黯淡下來，&ldo;說起來，不僅時日相近，朕一直覺得，朕與你父親，似乎有許多相似的地方。&rdo;

&ldo;他出身靖遠侯府，卻是一丁點兒都沒繼承到老侯爺馳騁沙場的本領。朕……又何嘗不是呢？&rdo;

蔣軒大驚。

他怎麼也沒想到，皇帝竟然在自己面前自責起來。

好在皇帝並沒等他接話，又顧自說道：&ldo;滿打滿算，朕親政不過才十餘年，旁人都覺得朕正值盛年，殊不知這十多年的強撐，早已將元氣消耗殆盡……時至今日，朕非但沒有留戀，反而還有些許解脫之感。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