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好奇心這東西,往往是要害死人滴。張懷廣剛掀開簾子喊了聲王爺,就迎面一個紗燈差點打在臉上,張懷廣連忙用手接住,還不忘一邊驚呼:“幸好我接住了,王爺,要不然就打得我一臉血肉模糊了。”
顧重樓怒吼一聲:“該你一臉血肉模糊,趕緊給我出去。”
張懷廣雖然不白怎麼回事,但還是拿著燈出來了,忽然裡頭又響起一陣女子的輕笑聲,像鈴鐺一樣清清脆脆的,透著說不出的歡快。張懷廣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渾身一顫抖,覺得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是個很大的錯誤,今天黃曆上肯定寫了“不宜出門”。
“你別嚇著人了,那麼怒哄的做什麼。”葉驚玄看著剛才的一幕,忽然想起初見顧重樓的那一年,他們一起在小巷子裡,見到那一對白花花的男女。忍不住在被子裡笑得越來越開懷,這就叫報應啊,當初他們生生撞破了人家,現在竟然也遇上了……人生真是一個大輪迴啊。
顧重樓看著頭蒙在被子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人兒,一臉的呆愣,這個也好笑,還是個女子麼,不該不好意思麼:“你這兒又笑什麼?”
葉驚玄拉下一點點被,滿臉壞笑地道:“我在想,剛才張先生還少了一句話。”
“什麼?”
“謝謝,繼續……”葉驚玄說完直接笑出眼淚來了,笑得連聲兒都沒了,光剩下抽氣的聲音。
顧重樓聽這話耳熟得很,忽然想起了,不由得也露出了笑容:“他敢這麼說,我就天天守他的房門,一天說上一遍。”
葉驚玄張嘴無語了,只能出來兩個字:“變態……”
直到下午,顧重樓和張懷廣、陸煥川出了門,葉驚玄猶自想起來就笑得行。霜葉和桐月見葉驚玄心情爽朗得很,心裡也跟著高興起來:“娘娘,今兒天好,日頭也不曬,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行啊,走吧。”
葉驚玄事著兩丫頭,出了後門,後門那有一架子葡萄,眼看著在結著青碧的果實,往後門出去不遠出就是顧至臻的墓地,主僕三人走著走著就到了顧至臻墓前,葉驚玄收住了腳步,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停在顧至臻的墓碑前,滿臉的歡欣無由地又沉了下來,明明歡喜,只是一見了這個人,哪怕只是一塊冷冷的墓碑:“子夜,為什麼我決定了,還是會難受,我原本以為做好了決定,就可以放下,原來……我還真是個又痴又傻又癲狂的笨蛋。”
兩個丫頭遠遠地站著,她便背對著她們,讓淚水肆意奔湧:“子夜,我要放下你,如果放不下,只好忘了,你欠了我可以以死完結,我做不到,欠不起。你做得那麼決絕,我沒那麼狠,你如果聽到了,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薄情的人,竟然這麼快就說要放下你……”
“不會……”冥冥中似乎傳來這樣一句回話,葉驚玄猛然回頭四處張望,卻忽然在不遠處看到了顧重樓,正睜著明亮的眼睛望著她。淚被風吹乾了,顧重樓看見的只有雙微紅的眼。
她的話,顧重樓字字句句聽得清楚,卻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難過,因為葉驚玄說她欠不起,難道僅僅只是欠不起麼,顧重樓很在意這句話。
葉驚玄望著顧重樓,怎麼擠都擠出笑臉,便只是站在原地,用一雙猶帶著些溼潤的眼睛看著顧重樓。顧重樓嘆息一聲,舉步走近她身邊道:“起風了,我們回家吧。”
回家……這兩個字如此溫暖,葉驚玄由著顧重樓帶著她回東山小院,顧重樓和葉驚玄的心同樣沉重,忘記……對他們兩人而言,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顧重樓也猶自彆扭著吶,尤其是看著葉驚玄站在顧至臻墓碑前,心裡總忍不住把葉驚玄定位是顧至臻的心上人……他就這麼一直彆扭卻一直心儀著過來的,對於顧重樓這樣一個向來自律,又凡事無求的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