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把這衣服穿上。”大頭在一旁說道,遞上來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上面,還有些餿味。
老的沙下意識地捂了下鼻子,不過,再看看自己穿著的已經破爛的能擰出水來的絲綢長袍,知道如果這樣出去,肯定會破綻百出,而且,一直穿這溼衣服,肯定會生病,還得穿乾的。
一咬牙,老的沙三下五除二地將自己的長袍褪下,換上了這套衣服。
一頂碩大的斗笠,再加上一幅蓑衣,很快,老的沙就變成了一個地道的鄉下人,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知道,他居然就是位極人臣的御史大夫。
福祿和大頭兩人也是做如此打扮,準備妥當,開啟了們。
外面,雨已經小了。
這種傾盆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變成了毛毛細雨。
幾頭驢,悠閒地擺著尾巴,在驢圈裡舒服地吃著草料,看著人走近,還有些不情願。
不過,它們沒有牛的倔勁,被拉了出來,套上了驢車,只是哼哼了幾聲,就習慣了。
接著,兩人將一些早就準備好的木桶,搬上了驢車,這一搬,汙穢之氣更濃了。
老的沙一出來,立刻就明白了,難怪這裡這麼有味道,因為這裡是收集汙穢之物的一個場所,是最下三濫的人乾的營生,平時,他是絕對不會與這樣的人為伍的,沒想到,今日卻需要靠這個方式來出城啊
“老爺,小的無能,只能用這種方式出城,您先委屈一下。”福祿說道。
當年韓雪能夠忍受胯下之辱,我老的沙,又何嘗不能?老的沙現在已經看開了,大步出去,坐到了一輛馬車的車轅上,接著,舉起了驢鞭,叫了聲:“的。”驢居然聽懂了,順勢向前走去。
這架勢,可就是一個地道的車把式。
蒙古人,自幼生活在馬背上,和馬匹為伍,現在,雖然富貴了,還是有人一直保持這種愛好,現在,雖然是頭驢,也是帶毛的畜生,手法大同小異。
福祿和大頭兩人一看,立刻趕上剩餘的兩輛驢車,一同向城頭走去。
車內的糞便的臭味,遠遠地就飄溢開了。
此時,雨雖然小了,道路上的人也不是太多,一路上,走得很快。
雖然臉上很輕鬆,但是,其實心裡是非常緊張的。大都城戒備森嚴,城池高大,如果現在不出城,那等太子派人全城搜尋的時候,就不好逃脫了。而現在,對他們來說,如何出這個城門口,依舊是最嚴峻的挑戰。
漸漸地,城門口近了。
“站住,幹什麼的?”遠遠地,一個聲音就傳了過來。
守候在城門口的官兵,已經看到了這幾輛馬車。今天一天還沒什麼人進出,守城的官兵心中還有些期待。但是,稍後,就聞到了這股臭味。頓時,就咒罵起來。
“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往城外倒餿水?”
“稟軍爺,下了場大雨,這路就無法走了,現在雨小了,就趕緊運出來了。”福祿說道。
本來,這種東西,是在天矇矇亮,城門剛開啟的時候,將它們運出去的,但是,今日的一場大雨,延遲了他們的行動,這大雨之下,如果要冒雨行走,恐怕會淋壞了牲口,這就是福祿準備好的藉口。
雖然理由很充分,不過,福祿還是在兜裡揣了幾張寶鈔,如果對方再刁難,那就得塞些好處了。雖然他們這活計,守城門的官兵不怎麼難為。
誰知,還沒有等福祿開口,城門口的那個傢伙,就擺了擺手:“趕緊走,趕緊走。”那表情,絕對像是在趕蒼蠅一樣。
“謝軍爺。”幾個人心中一喜,趕著驢車,順利地出了城門。
望著身後那座高大的城池越來預案預案,終於,老的沙長出了一口氣,這下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