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畫室,畫裡的主人公全是莫夏,這裡任何一幅畫出現在市面上,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顧諾賢繪畫技術不錯,他算是斯丹文的徒弟,唯一的徒弟。不過他這徒弟的技藝跟師傅比起來,實在是班門弄斧。
斯丹文畫風景,畫人物,每一幅畫都很完美。顧諾賢也會畫風景畫,但他的風景畫死氣沉沉,讓人壓抑,他也畫過人物畫,他筆下人物的眼神,總是沒有生機。
他只在畫一種畫的時候,是完美的,是有生命的。他畫的那種畫,叫籟雅若。
他筆下的籟雅若,每一幅都很動人,活靈活現,像真人。
即便,畫紙上的人物模樣是他臆想出來的。
斯丹文曾經評論他的繪畫說:你不是在作畫,你是在剖心。
剖心是一個血淋淋的過程,那是很痛苦的,人只有一顆心,將心剖了,命也跟著交出去了。
“帶我看這些做什麼?”顧諾賢看著畫紙上表情各異的莫夏,不解蹙眉。看他們秀恩愛?
斯丹文目光著迷看著畫中人,他低笑出聲,遞給顧諾賢一張畫紙,一盒沒有開封的畫筆跟顏料。“做什麼?”顧諾賢看著那些東西,沒有去接。
“畫畫。”
“讓我畫畫?”顧諾賢擰緊眉心,沒跟上斯丹文的想法。
“嗯,畫吧,畫好了叫我。”
斯丹文將東西擱下,風風火火走了。
顧諾賢有些呆愣,他看著畫紙畫筆跟顏料,實在是搞不懂斯丹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
一個人坐在畫室裡,清風浮動窗簾,搖曳飄動。
顧諾賢坐在凳子上,畫架早已支好,他手裡握著6B鉛筆,遲遲沒有下筆。
盯著傭人送來的茶水,顧諾賢眼神有些模糊,漸漸地,他在茶水裡看見了朝思暮想的人。紀若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好好休息,有沒有好好吃飯?
滿心都是紀若,顧諾賢心裡被填的滿滿的。
畫畫…
他能畫的,他願意畫的,只有她。
眉頭舒展,顧諾賢提起筆,手腕控制手力,畫筆在畫紙上飛舞。
*
早上,紀若醒來,換上運動服,紮起頭髮,又戴了一頂鴨舌帽,這才乘電梯下樓,去湖邊跑步。
藝人員工宿舍東面有一個人工湖,面積不大,清靜幽雅,是個適合晨練的好地方。
紀若到的時候,影影綽綽有人在做運動。
戴上耳機,紀若沿著人工湖水泥路,跑了一圈又一圈。
跑完十五圈,她出了一身汗,髮根都汗溼了。沿著原路回家,紀若走進麵包店,買了幾個蛋撻,四個酥皮泡芙,兩個純牛奶。付了錢,紀若提著小袋子走出蛋糕店,門開啟,一個人撞到她,東西掉在地上,麵包全都弄髒了。
紀若彎身撿麵包,倒沒有生氣。
“對不起。”
溫柔的女人聲音響起,很是悅耳。一雙白皙的雙手無骨纖細,那雙手撿起地上的麵包,放進紀若手中袋子裡。紀若看著那雙手,心想,好一雙不沾陽春水的美手。
這雙手的主人,一定很好看。
紀若掀起眼瞼,看著蹲在地上幫自己撿麵包的女人,她穿著一條米白色休閒長裙,上身一件白色絲質襯衫,一張臉蛋美麗透出端莊,看上去有了些年紀。女人眉宇溫柔,杏眼有神,目光是紀若從未見過的心痛溺愛。
紀若在她的眼裡看到了自己,她眼中的自己,瘦小、美麗、可愛、像是一個孩子。
紀若微怔,一雙手,包裹住她的手。她回過神,詫異看了眼握著自己手背的雙手,目光呆呆的,心頭忽然一陣激靈,紀若渾身一顫,雙眼朦朧迷離。
這個人的手,好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