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默默垂下頭去,細細想了想,甚至而自己昨日白天做過的事情也一遍遍的回想,可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端倪。最後只得無奈的微微一抬頭,瞥了滿臉怒容的杜懷謹一眼,嘆了一口氣,“我當真是想不起來。”
杜懷謹氣得敲了敲她的額頭,“我就知道你是個沒心沒肺的!”沈紫言頓時語凝,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杜懷謹如此指責自己,卻偏偏是為了一句不知到底說沒說過的話語。
不知為何,心裡有一處莫名有些黯然。暗暗埋頭,苦笑道:“或許正是這樣吧。”說完,便轉過頭去,淡淡說道:“該去送嫁了。”
也不再看杜懷謹的臉色,徑直拿著炕邊的桃紅色刻絲錯子,套在了身上。
清晨和睦的氣氛一瞬間變得有此冷凝起來。
杜懷謹默默看了她一眼,蹲下了身子,按住了她忙碌的雙手,輕聲道歉:“紫言,是我不好,一時急躁,話說重了些。”沈紫言絲毫不理會他的歉意,自顧自的穿衣裳,不再多說一句。杜懷謹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靜靜看了她好幾眼,一把將她攬入了懷中,將下巴抵在她的發上,“紫言,我錯了”
沈紫言也不是執拗之人,聽得他屢次三番的道歉,也慢慢放軟了身子,溫順的依偎在他懷中,嘆了一口氣,問:“我說什麼了?”杜懷謹眼睫顫了顫,視線下垂,瞅著她,眼神竟有些哀怨。
沈紫言心裡不是個滋味,正欲掙扎著起身,就聽杜懷謹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耳邊,“紫言,你昨晚上對我說,你喜歡我”沈紫言愣住,認認真真的回想了一遍,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了?
見著她不言,杜懷崔苦笑了笑,“我以為是你當真的,高興的一晚上沒睡,又不敢吵你去問個究竟”就為了這句話,他一早上咋咋呼呼的?沈紫言不由失笑,暗暗搖了搖頭,然而心底有一處,卻如春日的山坡上,剎那間暖風拂過的溫暖,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勾起了一抹笑意。
“真是個傻子”沈紫言輕笑出聲,“或許是我的夢話罷了”杜懷謹一愣,隨即洗然一笑,“我可真是糊塗了,就為著這事患得患失的,一大早尋了不自在。”
“不。”沈紫言果斷的搖頭,“你不是傻子,若說到傻子,那我們都是傻子。”
杜懷謹眼中一亮。
沈紫言雙臂就攀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杜懷謹俊朗的面容剎那間變得燦爛起來了。
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伸指點了點她的鼻子,而後輕柔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面上,嘴角,唇上。“我也是”杜懷崔輕聲低語,恰似夢囈,而他一遍遍的輕喚著沈紫言的名字,“紫言,紫言,我喜歡你。”
沈紫言的面色,有如三月桃花般的激灩。
今日可真是好日子。
沈紫言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
待到二人梳洗妥當,聽得前院鞭炮聲愈發響亮,顯然是賓客來往更加多了。杜懷謹就捂上了她的耳朵,“會不會很吵?”“不會?”沈紫言一把拉下了他的雙手,“我就喜歡這份熱鬧”說著,掩袖而笑,“從小我小時候,我是無所不至的,只恨不得拿著鞭炮自己點燃才好。”
“真的?”杜懷謹寵溺的凝視著她,含笑道:“我小時候也是如此,只不過是男孩子,家裡的大人們也不大攔著,唯有跟著我的幾位婆子,嚇得魂不附休,我拿著一掛鞭炮,險些炸著手,還是樂在其中。”
人人都有肆無忌憚的童年。
沈紫言就打趣道:“那從前跟著你的丫鬟婆子,該很是頭疼才是”杜懷謹含笑點頭,眉梢微挑,微揚了揚頭,“可不正是如此,只不過後來年歲漸長,也不大喜歡身邊跟著一幫子婆婆媽媽的女人,索性就帶著幾個小廝一起胡鬧”
這點沈紫言可算是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