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進宮時只是個小小才人的女子,卻讓皇上屢屢為她開闢先例。
江玉燕自入宮之日太后就教導她,只安心做個得體的帝王嬪妃,穩固住江家百年基業,就是她的任務。
旁的從不讓她爭,這些年,她也確實從未與皇后和榮妃爭過。
可那日,裴玄清在她宮中用了兩盞茶就走了,她忽然發現,她不想這樣,她也想讓裴玄清像對待林婉寧那樣對待她。
接她去勤政殿伴駕,讓她侍寢後還能抱著他,而不是一個人躺在冷冰冰的被子裡。
第二日還能免了向皇后請安,御賜龍輦送她回宮。
所以今日看見林婉寧,她的不甘憤怒,再也壓制不了。
林婉寧聞言,收回了眺望的目光,見江玉燕站在不遠處看著她,那神情不似平日淡然得體的樣子。
她不敢多想,忙下了龍輦上前行禮道:“江妃娘娘萬安,臣妾剛才走神了,沒瞧見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宸良媛近日春風得意,自然不會將我們這些久不見陛下之人,放在眼裡了。”江玉燕冷哼。
林婉寧自然聽出她今日不快,忙道:“娘娘說笑了,臣妾初入宮,哪能比得上娘娘在陛下心中的位置。”
“宸良媛覺得本宮在說笑,那本宮就與你說笑。那內務府的劉德全,是本宮的人,你初入宮就向陛下告狀,如今,本宮的人還在冷宮灑掃呢。”江玉燕語氣不善。
林婉寧不想得罪她,原本她二人並無太多糾葛,如今她得盛寵,若再得罪一位,日子怎能好過。
她細細思量,跪下認錯:“娘娘,臣妾並未向陛下告狀。臣妾初入宮時,娘娘待臣妾自是和善的,臣妾也並不知劉德全是娘娘的人,怎會故意向陛下告狀呢?”
江玉燕看她忽然跪下,眯了眯眼眸:“良媛若是有誠意,就在此處跪兩個時辰,如此,本宮便信了你的話。”
芝蘭聞言連忙跪行上前,“請江妃娘娘三思,這數九寒天的,跪兩個時辰,怕是膝蓋要廢了。我們小主素來身子差又畏寒,還請娘娘……”
“若是不肯,想來剛才的話是框我的了?”
芝蘭還想再說什麼,林婉寧拉住了她。
江玉燕冷哼一聲:“不知宸良媛昨日服侍陛下時,是何心境啊?父親被貶斥,想來只能你這做女兒的去以美色討好皇上,才能求得一絲憐憫了。”
父親被貶斥?林婉寧抬頭對上了江玉燕嗤笑的目光。
江玉燕並未等林婉寧再回話,吩咐人在此處守著,不許洩露訊息,便離去了。
芝蘭著急道:“小主,奴婢去找皇上。”
林婉寧拉住她,“別去,江妃是太后的人,她素來不爭搶,今日突然向我發難,想來,是太后的意思。”
“而且,陛下貶斥了我父親,他昨日叫我侍寢,我以為他是對我有意,如今看來,或許只是安撫我罷了。”
芝蘭想了想,若是太后的意思,恐怕找皇上皇后都無用,今日這罰,怕是跑不了了,也只能陪著跪在一旁。
林婉寧凍得渾身微微發抖,瓊鼻泛紅,嘴唇牙齒都不聽使喚。“芝蘭,你別陪我,你去找人打聽一下我父親犯了何事,何時被貶的?”
難怪今日哥哥說話吞吞吐吐的,他定然知道了,只怕她擔心,所以瞞著。
芝蘭安慰:“小主身子要緊,切莫過於憂慮了。”
林婉寧點點頭:“嗯,你打聽完了就快回宮去,吩咐人燒好熱水,熬點熱湯,一會兒時辰到了,我回去就能暖暖身子,真的好冷。”
芝蘭不敢遲疑,忙起身跑回宮去了。
……
鳳儀宮
玉竹撤了早膳,扶著錢宜雙靠在貴妃榻上,又奉上茶,才恭敬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