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清回了宮宴,坐回龍椅上。
他看著下首滿臉笑意只顧看歌舞的裴玄煜,他神色淡然,並無異常。
果然是從小以帝王之質培養的,如今這平常的樣子,真看不出背後做了些什麼。
裴玄煜自然感受到了來自上首的凌厲目光,可他也明白此事一沒傷到人,二沒留下任何把柄,他這弟弟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裴玄煜笑著起身,端起酒杯恭敬道:“皇上,臣明日就啟程回北部了,臨行之際再敬皇上一杯,願我大周國泰民安,永保昌盛。”
裴玄清拿起酒杯,二人遙遙碰杯,一口飲盡。
裴玄煜卻並未落座,又倒了酒敬太后和錢宜雙,“太后,兒子在外顧及不了,母妃如今年紀大了身子不好,還勞煩太后與皇后娘娘多多關照。”
太后點點頭:“你母妃這些年都過得很好,你放心。”
錢宜雙也端起一杯茶:“煜王殿下守衛邊疆乃為我大周百姓,太妃在宮中自是受人尊敬的。本宮有孕,就以茶代酒了。”
裴玄清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宴會罷,眾人又吃了元宵,看了花燈,熱鬧許久才散了。
裴玄清與錢宜雙一同回了鳳儀宮,喝了兩杯茶又關懷了幾句懷孕辛苦。
便藉口朝務繁忙,回了乾坤宮。
裴玄清回來路上,已將今夜之事梳理了一遍,淡淡看了無痕一眼“可有查到什麼?”
無痕拱手道:“來人很是謹慎,並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紫雲顧念著宸良媛的安危,也不敢窮追不捨。所以……”
裴玄清扶額:“朕還看不透他,不知他是有所懷疑,還是……”
若不是懷疑,就只有一個可能……
無痕也已猜到是誰,只是裴玄清不點破,他也不能明說:“至少今夜,只是試探紫雲的身手,並未傷害到宸良媛。”
裴玄清向來做事都得心應手,彷彿什麼事都在他算計之中,可偏偏關於她,他就有無數的擔憂和猜測,拿不準最終的主意。
無痕等了一會沒有指示,還是問了一句:“皇上心中有數,明日煜王離京,如今世道不太平,路上若是有個馬賊山匪的……”
裴玄清沉默良久,“他今日在宮宴上提及雲太妃,是告訴朕他的人質還在這兒……”
“先放他回去吧,若是從此肯安生,也便罷了……”
無痕自然明白,若是不肯……
……
翌日
裴玄煜便要啟程回北部了,本來他只帶了一隊親衛回京,除卻凌風跟著他住在宮裡,別的都在宮外的別院住著。
可如今走時,確是浩浩蕩蕩的圍了一群人。
裴玄煜一早去向太后辭行,雲太妃免不了抱著兒子一頓哭,非要再去送行,裴玄煜攔著沒讓。
現下裴玄清帶著一眾后妃與幾位重臣一起送行,兄弟倆本就不是有多深的感情,只略略說了幾句客套話,裴玄煜便帶著凌風離了宮。
……
只一隊親衛輕裝上陣,幾人一人騎一匹馬,並未駕馬車。
墨羽將馬靠近了些,低聲稟道:“王爺,昨夜遵王爺吩咐,特叫夜一去的逸夢軒,那個宮女確實身手不凡,幾乎與夜一不分上下。”
裴玄煜笑的肆意:“早猜到了,這皇宮裡從未有過會武功的宮女,這樣高深的功夫,我一眼都能瞧出來,我那弟弟的人會不知道?”
墨羽大大咧咧道:“不可能,但凡會武功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裴玄煜淡淡然:“是啊,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咱們這皇上特意安排的人。”
凌風也駕馬上前,三人並行:“昨日我們的人動手不久,皇上就中途離席了,必然是收到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