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寧對著她的背影低低應了聲是。
殿內宮人也都退了出去,裴玄清脫力的跌坐在床榻上,林婉寧忙扶著他的手臂,瞬間感覺後腰一緊,便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環住,與面前的男子緊緊相貼。
他垂眸看著她,嗓音暗啞:“婉兒,該與你算賬了。”
與她算賬?
完了完了,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他不會都聽到了?都記得吧?
林婉寧眼眸閃了閃,有些心虛的道:“陛下的傷還疼不疼,抱臣妾這麼緊,會不會牽動傷口?”
裴玄清眼中帶著怒意,顫著聲道:“你還知道關心我的傷?我以為你想生生氣死我。”
林婉寧只覺一股委屈湧上心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裴玄清,眼眶又泛紅酸澀起來:“臣妾與陛下說了那麼多好話,陛下連一絲動靜都沒有。”
“臣妾也是沒有辦法嘛,只能想著反其道而行之,說點假話刺激陛下快點醒來。”
裴玄清嗓音暗啞:“聽起來每一句都像是真的,你與他對了什麼情詩,竟時隔多年還能記得?”
天地良心,哪有什麼情詩啊?
林婉寧拉著他的衣袖輕輕搖晃,耐心解釋著:“臣妾是胡說八道的,臣妾根本不記得那個人。”
男子將衣袖從她手中抽了出來。
林婉寧委屈極了:“臣妾費盡心思喚醒陛下,陛下還與臣妾生氣,臣妾此刻也很傷心。”
裴玄清扣在她後腰的手鬆了松,眼眸猩紅,滿眼的紅血絲,定定的凝視著她:“婉兒可知,我在怎樣漆黑漫長的無底洞中掙扎求生?”
“婉兒可知,我聽到你那一句句似刀的話語,卻掙脫不開黑暗的束縛時,有多無助彷徨?”
“婉兒可知,我怎樣忍著心痛在黑暗的隧道迷茫奔走,為了緊緊追上你意圖逃離我的腳步?”
林婉寧看著他泛紅的眼睛,聽著他一句句的控訴,千頭萬緒在心中翻騰,她垂下眼眸,低聲道。
“臣妾不敢欺瞞陛下,若陛下真有一日離臣妾而去,臣妾是真心想離開皇宮,離開京都,將陛下與皇宮的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
“臣妾不願此生日日都活在傷心難過,痛苦萬分之中。”
殿內一時沉默了下來,良久無人說話,林婉寧正疑惑著他怎如此安靜,就突覺撫在裴玄清胸膛前的玉手上,滴落一滴水珠,帶著溫熱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