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瞪著遊夜,不相信這話是他說的,卻被白霧繚繞的絲絲冷意朦朧了視線。
沈浩希緩了緩心神,挑眸打量他,繼而勾出若往常一般的邪肆笑容:“遊先生大概不太清楚,別看這女人平時擺出一副快死的樣,在床上可是歡的很呢。”
沈浩希盯著遊夜瞬間繃起的面色,帶著些譏誚輕飄飄地繼續說:“今天晚上我還沒上她,等我上夠了,早晨你來接她怎樣?”
聲音很低,但足以讓三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像是席捲過落葉的烈韌秋風。
一片沉寂中,夏流年緩緩低下頭,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沒哭,那麼還不算是太狼狽。
寒意由內而外地涔涔滲透著,夏流年忍不住抱起了手臂,還是冷。
他說什麼都好,只是別在遊夜面前,別在遊夜面前啊。
夏流年不敢抬頭看遊夜,遊夜亦並沒有看她,只是斂起一瞬間露出的厭惡神色,俊美的輪廓寒意深重,挑了挑眉,優雅地對沈浩希抬手,做出一個“請便”的姿態,然後轉身開啟車門。
三個人的鬧劇臨近尾聲,夏流年狠狠地攥著拳,目光死盯在沈浩希幸災樂禍的表情之上。
“真可憐,你的情人又不管你了。”沈浩希勾出暈著怒意的笑,譏誚著緩步靠近:“看你現在的表情,似乎……失望透頂。”
夏流年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遊夜離去的方向,目光悽悽。
“你怎麼這麼有力氣出來找男人,”沈浩希被這樣的舉動刺得滿心疼痛,狠狠地在她耳邊低聲說,“昨天晚上我沒有餵飽你是不是。”
“你不要把他想得跟你一樣齷齪!”夏流年的聲音略微有些悶啞,帶著狠狠的宣洩。
沈浩希抿起薄唇,眼神銳利地掃過對面陰晦的臉:“跟我回去。”
“我要回家,我要見爸爸。”夏流年的眼眶又開始暈紅,她仰了仰頭,驀然映入眼簾的天空一片暗灰,沒有星星,一個也沒有。
沈浩希沒有理會她的話,扣住她的手腕便硬拉著她走。
“你……”夏流年掙了掙,便聽前方傳來沉穩有力的聲音:“如果你想繼續在大街上丟人,就繼續反抗。”
他總是對的,總是無法被顛覆的,他們之間的對峙,力量太過懸殊。
有些美好太過純粹,以至於寧可粉身碎骨亦不願苟延殘喘地作行屍走肉,短暫,不可救,不可留,帶著某種自毀的絕然,刻入骨髓。
可就是因為這樣不惜代價的堅烈,才刻骨銘心不可替代。
瓦解消失,彌留讓人沉醉的虛無香意。
夏流年兀自追尋,就這樣被一個不可知的男人,帶入了一座繁盛的空城。
門在背後沉沉地關上,如同一個又一個臨至的暮昏,霧靄演繞。
空寂是風雨將至的前夕,夏流年屏息等待,卻被一個鬆鬆垮垮的擁抱圈住。
她聽到他艱澀疲倦的聲音————
“為什麼非他不可?”
夏流年默然不語,想要推開他,卻被一個更大的力度打橫抱起然後不輕不重地摔在沙發上。
“說話。”命令式的口氣,他總是用得格外慣常。
“不非他不可,難道是個男人我就愛?別把別人都想得跟你一樣。”夏流年有些窒悶地躲著他灼灼的目光,小心地與他保持距離。
“你……”沈浩希頭一次被嗆得不知說什麼好,“夏流年!”
夏流年硬生生地被一聲怒喝嚇的一顫,縮在沙發上不敢出聲。
“你不要又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然後一語不發,”沈浩希狠狠地板住她的肩胛,“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
夏流年被他捏的十分疼,她似乎能感覺到每一絲耀武揚威的裂縫,卻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