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行事利落,這點我很滿意。到底是幹過刑警的,膽識有,腦子動的也快。我唯一擔心的是,她就像一把鋒利的雙刃劍,我在使她的時候,不小心也會割著自己的手。所以我得拿東西包著,她舅舅是最好的護腕。
其實這種人我倒確實有些多慮,他們對自己軟肋的看法很執著也很固執,明知致命,卻絕不輕易拋棄。這就會形成他們性格上的弱點:愚忠。結局往往叫人唏噓,悲情。
當然她的結局不是我該考慮的,我得慎重對待的,就像上面說的,不能叫她割著我的手。
我要找的這個人,承秀,應該說是我心裡的一根刺。
但他對我本人而言毫無意義,他刺著的,是我哥,鳳鳴。
很有意思的是,這根刺長在我心裡,我難受;該刺著他的,他卻不在乎。
我哥這人一輩子,活著也算精彩無限了,
做了二十年的和尚,參了十年的軍,當了十來年的黨長。想想,全是男人夢寐以求。
而他身上的罪孽……還是別“夢寐以求”好。他的“任性”堪稱做至極致了。他自己說“何日慘死,不必埋葬他,曝屍原處,遭人鞭撻,都是罪有應得。他甘願受著。”
少數人知道我舅舅事蹟的,都說我最像舅舅。一,我來這人世來得巧,我舅快嚥氣的時候我媽懷上我;再,我模樣像我舅,甚至比我舅長得還要好,除了我媽這邊的精華,我爸這邊的也沒落下呀;三,我性子像,外面一塊玉,裡面一團汙;四,難得降服。我家哥姐三人,我姐是面上軟和,我哥是裡面軟和,我是哪哪兒都軟和哪哪兒又都不軟和,捏哪兒捏不準。像舅舅。
其實,我覺得精華部分,還是我哥像他。那種精緻的狠毒,天衣無縫。
說說這承秀吧,算我哥“狠毒心”下授受最慘烈的一位了,幾乎一生都被我哥玩弄了。
起因是什麼,這人太作,犯了我哥的忌。
我哥很坦白,他對我姐感情非常複雜,愛或恨,親情或**,一樣不缺。貴在最後他自己也釋然了,童小周對我姐不錯。
所以承秀也算點子差吧,如果他招惹的是走出佛門後的我哥,慘估計也慘,可不會一直慘到底。偏偏他惹的是我哥情感最黑暗的那段時刻。
承秀來廟裡上香,他瞧見我哥的清秀出塵,邀他出演他正在排演的一場大戲“盛唐傳”,飾演裡面的魏敏蘭之。這可是個歷史上出名的高僧,可也別忘了,野史有稱這位高僧當年出家的真正原因是因自己的親姐逝去,他為超度亡姐魂靈……
犯忌了。我哥說,要他去演魏敏蘭之,是會成讖的,那不是咒我姐死?!
於是,我哥將他魘了。說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自身也好,魘的就是他的感情錯亂。
期間還有個小插曲,我哥“鞏固”承秀這邊成果時,還遇見童小周了。這算誤會一場,童小周那時候和承秀周旋,言語裡全然不把女人放在眼裡,我哥明知他跟我姐在一起呢,怎麼饒得了他?一塊兒魘了。
可見催眠這東西也不完全賴外力,自身正,總有一日轉的出來;心術本不正,越魘越歪。承秀最後走了不歸路……我哥也有心彌補的,那場驚心動魄的“揭底大戲”,他和承秀正面遭遇,我哥解了他的催眠,還有心彌補,那時候何雋完全可以流產。我哥脖子都撐他跟前,任人宰割。承秀這廝又作,當然這“作”你也怨不得他,恨之入骨啊,哪是一抹脖子的事兒?他不僅要傷你性命,最主要,要傷你的心!
我媽懷我十個月,全在醫院躺著,如何不是不堪打擊?才得知哥哥是個魔鬼,現在,一直沒認的兒子也是魔鬼……當然最主要,她是自責。她不認我哥,全然是為寵家著想。雖然我哥不是她肚子懷出來的,血脈相連,如何沒感應?一開始隱約懷疑我哥來歷時,她是怪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