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甘這才猶豫地從病床邊退開,他朝門口走了幾步,回頭瞅了瞅蔣卓晨,蔣卓晨已經沒在看他,而是和醫生站得很近,微微地垂著下巴,小聲地在給對方說什麼。
小甘拉開房門,小心關上,他坐到走廊上的長椅上邊,總覺得哪裡有問題。
夜已經深,醫生給曲淼看過,又掛了吊瓶,小甘坐在病房裡守著曲淼,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床頭睡著了。等他突然在亮光中再次睜眼,一醒來就看到床對面不遠的獨椅上坐著的男人,嘴裡叼著煙但沒抽的男人。
小甘慌忙擦擦嘴擦擦眼睛,他看了看曲淼的情況,對方仍舊昏睡著,但睡得並不是那麼舒服。他起來給曲淼量了量體溫,降了不少,於是吁了一口氣又坐回凳子上。
在極度安靜的空間裡,對面的蔣卓晨一默然起來就生出無形的壓迫感,在這種氛圍下小甘竟連大氣都不敢出。坐了好一會兒,他實在是覺得壓抑尷尬,鼓起勇氣小心地向蔣卓晨建議:&ldo;蔣總,這麼晚了,您辛苦了一天,要不您回去休息吧,曲總這邊有我呢。今天謝謝你啦。&rdo;
也不知道之前蔣卓晨到底給醫生說了些什麼,但總之他們很久才放他進來,而且他再進來的時候,他們曲總的衣服已經換成了寬鬆的病號服,也不知道是誰換的。
蔣卓晨大喇喇地靠在椅背上,看起來倒精神還好。他翹著長腿,吊著眼睛把小甘看了看。他嘴角噙著一點笑,是下個瞬間就有可能把面前的人碾死的那種笑,眼眸裡蘊藏著銳利而強勢的光芒,這種笑與光芒總是存在著,但只有在這個時候,在沒有別人的靜默病房裡,才讓人如芒在背。
蔣卓晨說:&ldo;你們家裡那位曲總讓我照顧好他,這時候我要是走了,回頭我豈不是不好向曲藍交代?&rdo;
&ldo;欸?&rdo;小甘瞪大雙眼。
&ldo;欸什麼,&rdo;男人朝曲淼的秘書揮了一下手,用起來比自己的人還隨便,&ldo;去給我買一盒薄荷糖上來,最好是綠箭,嗯‐‐拒絕益達。&rdo;
&ldo;哦……&rdo;小甘站起來,心想自己正好出門透個氣,一直和蔣總這樣呆下去心臟可受不了啊。不過為什麼拒絕益達?已經走到門口,小甘也沒勇氣回頭詢問這個或許會成為他心中永遠的謎團的答案了。
小甘走出門,走了幾步,身後就跟上來一名又高又酷的黑西裝。一股與病房裡類似的無形壓力頓時貼在他背後頭,讓他不自在地停下了腳步。
&ldo;那個……你跟著我幹嗎?&rdo;他回過頭,摸了摸後頸問。
&ldo;保護你。&rdo;很酷的青年跟著停下來,直直盯著他,一副不苟言笑容不得人拒絕的樣子。
&ldo;我有什麼好保護的,&rdo;小甘不怎麼高興地說,&ldo;你不是蔣總的手下嗎,你保護他就好了。&rdo;他名義上是曲淼的秘書,充其量也就是個跑腿和跟班,他到曲新集團的時候是個看大門的,要不是小曲總那隨手一指指到了了他,點名要他當秘書,現在他還是看大門的呢。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人保護的。
&ldo;蔣總讓我保護你,&rdo;青年望著他,頓了頓,&ldo;還走不走的?&rdo;
切。小甘說:&ldo;走就走。&rdo;
深更半夜的醫院,小小的小賣部的主人正強撐著睏意看著電視。
小甘走進去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蔣卓晨要的薄荷糖。醫院是新的,地理位置有些偏,除了這家小賣部,要找到別家,就得出醫院大門,而周圍原本就還沒怎麼開闢發展,僅有的幾家零售店此時都關了門。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