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予有什麼好呢。

唐天予對他從來就不好。唐天予是一個讓他總是感到自己可悲的愚蠢的存在。

可是他就喜歡他這樣，只對一個人好，除此之外視野裡誰也看不到。

一個榆木腦袋，木頭疙瘩。一條認定就絕對不會背叛飼主的忠心耿耿的狗。

唐天予是世界最好的。

只是他不是他曲淼的。

曲淼注視著唐天予的雙眼，他已經很久沒有與這一雙眼睛對視過。

&ldo;好，我把他交給你，這一輩子你都只能守護曲藍一個人。哪怕死，你也只能為他而死。&rdo;

他在日光下笑著。

他的內心深處下著一場刺骨的雨，瓢潑如注，鋪天蓋地，永無止境。

唐天予說他懂，他卻不知道他什麼都不曾懂過。

曲藍和唐天予在g市留了一天。傍晚兩人就準備起身返回a市。

在上車之前曲淼把唐天予叫住了。他把他帶到曲藍聽不到的地方，沒有其他人在旁，曲淼才問道：&ldo;楊旭沒死，你是不是還不會停手？&rdo;

唐天予看著他，片刻後點了點頭。

&ldo;那你今天發的誓不是白髮了？你要是出了事還怎麼保護曲藍？&rdo;

唐天予望著遠方，低聲而定定地說道：&ldo;我父母的仇不得不報，這是我必須做的事情。這兩年我也想過，如果找不到那個人說不定更好，我就可以一直過著現在沒擔憂沒仇恨的生活‐‐但既然我找到了那個男人，我就一定要他死。&rdo;

曲淼說：&ldo;殺死一個人有很多辦法，不一定要自己親自動手。你不會那麼死板吧？&rdo;

&ldo;……&rdo;

&ldo;楊旭現在要死不活地躺在醫院裡，人昏迷著，病情不穩定，說不定哪天就不小心去見上帝了，不管他什麼時候突然離開人世都不足為奇怪，你說是不是？

&ldo;就是為了曲藍你也不能再去冒險。你不能去殺楊旭，我幫你殺他。&rdo;

第24章

曲藍和唐天予走了，曲淼站在晚風中目送車的尾燈消失在茫茫夜色。

&ldo;你給他講了什麼？&rdo;一個男人問曲淼。

&ldo;我只是勸他別太死腦筋。他看著聰明，有的地方卻固執得可笑。&rdo;

男人說：&ldo;他看著也不聰明。&rdo;論固執，蔣卓晨認識的最固執的不就是曲淼？

&ldo;對，就你聰明。&rdo;曲淼轉身就走，不欲多話。

蔣卓晨手插褲子口袋，不緊不慢地跟著曲淼後邊：&ldo;你和他說的一定是他第二次動手的事情。&rdo;

煩。

這個渾蛋怎麼什麼都知道。他是在他身上裝了竊聽器還是他天生就有讀心術？

&ldo;你又要執迷不悟一次了？&rdo;

曲淼加快步子不回答，後邊的男人也加快了步子，一下把他的胳膊扳了過去，讓他面對著他：&ldo;你有什麼毛病，曲淼？&rdo;

曲淼叫道：&ldo;我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曲藍！&rdo;晚風隨潮而起，吹亂了曲淼的髮絲，遮了他的雙眼，他的臉，一陣寒意從腳底而起，他的話剛落下，深濃的陰影從頭頂而至。眨眼之間，眼前光線盡失，像空茫的無盡的深黑天空落下，可是這茫茫的黑暗中卻有一道潮熱的呼吸隨之而來。

他吻住了他。跨海的寂寞橋上，他緊緊抱著他，兇猛而熾烈地攪亂他的呼吸，啃噬他的唇與舌。風依舊冷冽，冷如整個宇宙的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