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想問的來著。」劉玥秀氣的眉毛皺起, 嘟了嘟嘴道:「但是父皇從裡面出來了,讓我不要去再惹祖母生氣了,我就沒問了。」
她說著就牽起了曹盈的手, 道:「盈姐姐要是想知道,我可以讓人去打聽的。」
「不用了,我也只是提一句,沒那麼好奇,舅舅既然說不要問,你也不要向旁人提這件事了。」
見劉玥面上浮現了些疑惑,曹盈就點了點她的小腦袋道:「外祖母這次砸的可都是外祖父賜的東西,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怕是會有不少人閒話。」
將御賜之物毀壞可是大罪,但觸罪者又是太后,真要傳出去了到底是個話柄。
劉玥恍然大悟,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圓溜溜的眼瞪大,表示她不會再向別人說了。
而曹盈也透過她這一番話確定了劉徹應該是如自己所想,將密旨給王太后看過之後摧毀了。
那份密旨的地位確實極其尷尬。
太皇太后可以借著這道密旨殺了自己的兒媳,劉徹卻根本不可能因一份旨意就殺了自己母親。
畢竟大漢以孝治天下。
劉徹要是真的這麼殺了王太后,各地的諸侯王便有了可以攻訐他的說辭。
且對於母親,劉徹到底還是存了孺慕之情的。
所以曹壽才會勸著竇嬰趕緊將這燙手的山芋給扔了。
只是在劉徹已經想要壓一壓田蚡氣勢的時候,這份密旨不利用起來到底也是可惜了。
按曹盈所想,由劉徹將這份密旨和存於宮中的留檔當著王太后的面一起毀掉,能讓王太后在收驚嚇之後安心下來。
但在這種驚嚇之後,她怕是也會疑神疑鬼好一陣。
她不是太皇太后想得不會太深,未免性命再受威脅怕只會讓自家弟弟田蚡收斂一些以免與人結仇。
畢竟竇嬰那裡有一份密旨,保不準就會再有人拿到先帝的密旨。
果然當劉徹考慮徵闢竇嬰任職為少府時,她和田蚡都沒有再阻攔。
少府之職位列九卿,如果換做田蚡最跋扈囂張時,斷然是不可能將這樣一個高位交給劉徹來安排人手。
但是在王太后警告過他讓他不要太囂張之後,他沒敢再多置評,只是陰陽怪氣了一陣竇嬰。
竇嬰曾經當過丞相,如今擔這個少府其實還是低了。
然而這個職位實是主管皇室財物的,竇嬰擔著少府能夠常與劉徹相見,出入皇宮也自由。
這樣一來,他再想向劉徹匯報訊息也簡單得多,甚至比他當丞相時候還要好一些,都不需再遞摺子通傳。
認清能夠在劉徹身邊近身侍候的好處,竇嬰也沒了怨言。
田蚡收斂了,劉徹總算是能夠獲得些自由,選拔任命他自己想要用的人了。
他又一次將目光投向了軍隊,但是也不僅僅是軍隊。
太皇太后死前將虎符交給了他,天下的兵權如今已被他完全捏在了手裡,他隨時可以發兵了,反而沒有從前的急迫了。
如今他所急的事已經不是仗能不能打起來了,而是怎麼樣才能讓國庫支援對匈奴的長久作戰。
簡單來說,就是錢糧。
韓安國已經向他報了治水掏走的一大筆國庫的積蓄,劉徹終於意識到這樣一直入不敷出是不行的了。
他還想著打仗呢,到時候國庫連糧草都拿不出來,他還怎麼打?
劉徹召集謀臣們將許多計劃撰寫下了,但還是讓朝臣們過一個好年,計劃在下一年年初時就要開始翻天覆地地改革。
而曹盈也總算是在這災禍頻頻的一年結束前,說服了曹壽。
他沒有按他自己的原定計劃編織謊言回封國去,而是鼓起勇氣,在年節前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