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鷺出其不意,竟把他另一邊的衣領扯開了,一下子,大半個肩膀露出來,濃綠的樹蔭下白得晃眼,只聽&ldo;啪&rdo;地一響,廖吉祥給了他一個嘴巴。
鳥群從林梢邊飛起,撲啦啦,帶下三兩片落葉,謝一鷺捂住臉。
&ldo;回去我殺了你!&rdo;廖吉祥放下狠話,但看那紅彤彤的眼睛、鼻子、嘴,分明是被這卑劣的調戲嚇壞了,他急著去合左邊的衣領,要是仔細看,會發現他連手指都是顫抖的。
謝一鷺沒有退縮,反而變本加厲了,趁著這個空擋,大手飛快地鑽進他的右邊衣襟,霸道把那粒小辱頭夾到了無名指和小指之間。
廖吉祥叫了一嗓子,放開衣領,兩手像抓著什麼不得了的洪水猛獸,隔著衣服握住謝一鷺的腕子,嘴裡說的不是叱責的話,倒更像是調情時的軟語:&ldo;被……被人看見……&rdo;
&ldo;沒有人!&rdo;謝一鷺掐住他的腋窩,像昨天從鄭銑那兒學來的一樣,放肆地,在那片青澀的胸脯上緩緩揉搓。
廖吉祥一直輕輕地叫,再叫,抓著謝一鷺的手也沒放開,這麼無言地忍耐了一會兒,他到底一敗塗地地求饒:&ldo;春鋤別……別揉了!&rdo;
&ldo;你的奶頭硬了……&rdo;謝一鷺火上澆油。
廖吉祥聽不得&ldo;奶頭&rdo;這個詞,一聽,渾身就像被開水燙過,受不住地戰慄發抖,可憐兮兮地,冒出滑膩膩的汗珠來。
第29章
落轎,簾子有人給撩開,謝一鷺穩穩踏下來,屈身、出轎、抬頭,鄭銑在前邊,下了轎頭都不回,往後晃了晃手,是讓他跟上。
謝一鷺連忙上去,挨著他走,在大小宦官的簇擁中,搖搖擺擺進了園子。
園子不大,有質樸簡淡的韻味,這麼一大隊人週週折折,上了堂拐進小廳,廳上一重簾接著一重簾,一道屏壓著一道屏,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宦官,謝一鷺驚奇,也侷促,他像是個掉進了橘子堆的棒槌,成了與眾不同的那個。
&ldo;鄭小姐到了!&rdo;描金大屏那頭有人喊,尖嗓子,底氣很足,像是管慣了事的。
&ldo;鄭小姐也是你叫的!&rdo;鄭銑在這頭回,臉上掛著笑,像是嫌前頭引路的宦官走得慢,粗魯地把他們撥開,大步流星往裡闖。謝一鷺快步跟著,屋裡是極重的薰香味,沉香、脂粉香、龍涎香,七七八八混在一起,沖得人腦門疼。
繞過屏風是一張理石面方桌,桌上攤著馬吊牌,一東一南坐著兩個大太監,頭上戴雲紋抹額,身上是彩緞大袍,看見鄭銑,抱著拳站起來,打著趣叫一聲&ldo;九叔&rdo;。
這是論輩分了,謝一鷺在後頭站著,能感覺到這兩人不著痕跡但別有深意的目光,輕輕點過來一下,馬上又收回去。
&ldo;謝一鷺,我的&l;紅人&r;!&rdo;鄭銑側一步把他讓出來,半開玩笑地推著他的肩膀,&ldo;甲榜探花,有學問的人!&rdo;
兩個太監馬上順著他的話頭讚賞起來,都是模稜兩可的場面話,謝一鷺知道他們是衝著鄭銑的面子,所以非但不高興,反而很難堪,鄭銑不管他們,自己到主座上坐下,把色子一丟,嚷了一聲:&ldo;六點!&rdo;
兩個太監抖著袖子要說什麼,這時北邊小屏風背後走出一對低聲談話的人來,謝一鷺先聽到腳步聲,一踩,然後一拖,他再熟悉不過了,是廖吉祥。
&ldo;八叔說完話兒了,&rdo;坐南頭的太監問,&ldo;那咱開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