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這些念頭出現很頻繁,可是病痛的日子過得太久,感覺難免會麻木。
某個午後,花晚獨自跟另外兩個病友待在病房裡,又忍不住思念起遠在美國的藍嘉樹。
分別後始終沒有聯絡,完全不知道他現在狀況如何、過得怎麼樣。
她甚至開始後悔自己之前狠心把他社交賬號全拉黑的決定了。
但世上哪有後悔藥?
就算有,她也不配吃。
抱著手機發了會兒呆,花晚鼓起勇氣從從前的模特朋友的空間裡偷了好多照片,用之重新註冊個微信賬號偽裝成美女,然後申請了藍嘉樹的好友。
這個時間美國應該在半夜時分,過了片刻,小樹才沉默的透過。
花晚迫不及待地點進他的朋友圈,生怕看到新女朋友和洋妞之類的酸楚痕跡,又擔心這傻小子仍對自己念念不忘。
伴著糾結的心情,她發現藍嘉樹還是那個耿直的小直男,除了傳過幾張實驗室的乏味照片、常轉載些莫名其妙的科技新聞後,就沒有其他內容了,看起來倒是很努力上進的樣子。
大半年的朋友圈內容並沒有幾條,很快就被翻完。
再以前的記錄,除了花晚就還是花晚。
瞧著螢幕上曾經毫無憂慮的快樂自己,花晚心裡感慨萬千,不明白他為什麼還不刪掉,在感動之餘,又很難過。
每當被痛苦折磨時,她真的情願小樹把過去狠心拋棄,自己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正躺在病床發呆之際,藍嘉樹的資訊忽然傳過來:“誰?”
花晚想了想,回覆:“帥哥,聊聊天唄。”
但藍嘉樹一直以來都挺潔身自好,大概壓根沒在意花晚故意偷來的美女照片,令她的訊息瞬間石沉大海。
花晚忍不住又嘴欠:“你朋友圈裡那傻大個是誰呀?”
“你丫傻逼吧?腦殘。”藍嘉樹這樣沒禮貌地罵完,就把她給拉黑了。
花晚抱著枕頭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很傷心,就連嘴角的弧度都顯得苦澀。
幸好隔壁床的蘿莉吸引走了她的注意力:“姐姐,你在幹什麼呀?”
“沒幹嗎,怎麼了?”花晚關掉手機螢幕。
“你看我畫的的小白兔。”蘿莉舉起張素描紙。
比起紙上童稚的畫作,更引人矚目的,是她手背上永遠存在的針頭和白色的膠布。
別看蘿莉年紀小,已經住院一年多了,白血病晚期,基本屬於等死階段。
“哎呀,真不錯。”花晚特別心疼她,吃力地爬起身,坐過去笑嘻嘻地說:“我再教你畫個別的怎麼樣?”
“我想畫公主。”蘿莉高興地說。
“那你親我一下。”花晚笑嘻嘻。
她們兩個正玩著,王雯就帶著水果進了病房。
“奶奶好。”小蘿莉熱情地打招呼。
“哎,你好你好。”王雯微笑。
“媽,這麼冷的天你又來幹嗎,不是說不叫你來了嗎。”花晚爬起來擔心:“在家好好待著。”
“我這退休後也沒什麼事兒,閨女在這兒治病呢,我不來誰來?”王雯回答。
花晚瞧著母親頭上飛速變白的髮絲,不敢輕易表達出內心的任何不安,只能傻笑回答:“我覺得我快好啦。”
王雯無奈搖頭:“你就哄我吧。”
正在這時,躺在花晚旁邊的小蘿莉忽然間縮成一團,全身不停發抖。
王雯首先察覺異樣,急了:“這孩子、這……醫生、醫生!”
“妹妹,你怎麼了?”花晚也隨之嚇個半死,扶著她卻不敢用力碰。
不到兩分鐘,醫生護士就匆匆前來,一檢查救折騰後,再度把小蘿莉抱上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