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見。”
陳少恩結束工作匆匆趕去復活,離約定的時間還是遲了一點兒。他笑著去攬石磊的肩:“抱歉,真是抱歉,我遲到了,自罰三杯。”說完端起酒瓶意欲猛灌。石磊一把奪過酒瓶,略帶怨氣地說:“你以為這是你的生意酒場,說自罰就自罰。紅酒都讓你們這等人給拉低了品味。”
“是,是,是。我認。我錯了,對不起。”陳少恩連連抱拳作揖。
石磊倒了一杯紅酒遞給陳少恩,重重嘆氣:“少恩你到底有沒有想清楚,我們以後要怎麼辦才好收場?”
陳少恩端起酒杯跟石磊碰杯,無所謂地說:“我們這等人哪還有以後,不過是今宵有酒今宵醉。幹了。”
“幹了。”
陳少恩喜歡復活,他一直以來複活而生存,因為只有在復活酒吧的夜色籠罩中,他才能真正地活出內心的那個自己。平常的日子,哪怕只邁出復活半步,陳少恩都能控制自己不超過三杯的酒量,他不讓自己在無法控制的環境裡醉去,他只有在復活裡,在石磊的面前,讓自己爛醉如泥。
半瓶紅酒喝完,石磊便不肯再開新酒,他認真地握住陳少恩的手說:“我覺得我們該住手了,我們不能拉林月下水,走遠了,她就找不到回頭路。”
“可這也是林月自己的選擇。她也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充其量是我們三個一起跳下了水,不存在誰拉了誰。”
“可是在這種奇怪的關係裡,我們兩個是真正獲利的人。”
陳少恩冷笑:“哼,我承認林月是個好女孩,我也喜歡林月。可是你也不要覺得林月在為我們做犧牲,她是在為她自己。如果獲得的利是指暫時的安寧和幸福的話,林月又何嘗沒得到呢?”
這樣的話題討論起來永遠都是無解。石磊只是覺得內心不安,如果說馬馳原未曾出現在之前的暫時隱忍是為了幫助林月等待自己的幸福的話,那麼馬馳原出現之後,這樣的局面又該怎麼來解釋呢
馬嘯站臺上唱完一首歌,並沒有從演員通道退場,直接舞臺上跳下來,穿過人群走過來跟石磊打招呼:“嗨,晚上好。”
石磊只當是偶爾相遇的簡單招呼,也無力回應,只揚起胳膊在光影裡晃了晃。馬嘯卻徑自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下,說:“石磊,我們算是朋友嗎?”
“算啊,當然算了。”
馬嘯欲言又止。
石磊痛快地說:“當我是朋友你就有話快說。”
“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是這樣的,我父母在鄉下遇到了一起車禍,需要我緊急回家處理一下。那個我妹妹……”
石磊打斷他的話說:“把妹妹託付給我顯然不很合適,不過我想林月會樂意做這件事情的。總之交給我好了,你儘管回家去吧。”
然後馬嘯就消失在人群中。
陳少恩指著不存在的背影,目瞪口呆地問:“這就是傳說中的馬嘯?”
“是啊,傳說中林月刻骨銘心至今仍藕斷絲連的初戀物件。”
陳少恩聳聳肩,做出無所謂的表情,問:“你跟他,也很熟嗎?”
“不算很熟。”石磊說:“高中同一個學校,也算是校友吧。”
陳少恩忽然感覺到傷感,說不出的莫名的奇怪的感覺,他忽然說:“很遺憾你們的過去我都來不及參與。”
石磊站起來順手給了陳少恩一拳,說:“那走吧,別再錯過現在。我們去找林月。”
走出酒吧,陳少恩即刻清醒,他藉口公司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匆忙招手攔車離去。石磊笑著搖搖頭打電話給林月,兩個人商量好在馬馳原家樓下的路口匯合。
林月之前跟馬轉轉僅有過幾次非正式的見面,她有些擔心,不知道敲開門的那個瞬間要怎麼開口講出第一句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