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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馬馳原手足無措地站在向日葵下,不停地說著:“對不起。林月,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

林月沒有說話,緩緩蹲下身去,從雙肩包麗翻出一本粉色封面的日記本,開啟某一頁,拿出一株乾枯的黃色小花。年月日久,小花已經被歲月風乾成枯黃的殘片,林月小心翼翼地捧著它,就像捧著價值連城的珠寶一樣珍貴,她把那朵花送到馬馳原的面前,馬馳原竟然笑了一下,他說:“原來你一直都記得,原來你一直都留著。”

怎麼能忘記呢?林月說:“你知道嗎,它已經融入我的生命深處,成為我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林月熱烈的告白再一次激發馬馳原的勇氣,他把吉他甩掉在底板上,飛快地再次把心愛的姑娘緊緊擁入懷裡,他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恨不得把她融入他的身體裡去。林月在她的懷裡幾乎不能呼吸,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要幸福地死掉了。就這樣死掉也好,在這個地方,在這個人的懷裡。

馬馳原低頭瘋狂地笨拙地吻著林月,額頭到鼻翼再到嘴唇再到脖子,他恨不得吻遍他的全身。他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也沒想要弄明白為什麼,只是內心湧動的原始的慾望在引導他的手足。

那枚被林月捧在手心的脆弱小花在這般瘋狂中被擠壓成碎片,掉落在腳邊的地面上。

林月的身體完全癱軟在馬馳原的懷裡,她不知道這個瘦弱的少年何以有如此強大的爆發力,他把她擠壓成一張紙片,在半空翩翩飛舞,朝著天堂的方向,翩然而去。

激情最終也有落幕的時候,兩個人沉沉擁抱著坐在那株向日葵下,聞著彼此粗重地呼吸。就在林月感覺暴風雨即將再一次降臨的時候,馬馳原嘆口氣說:“天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林月站起身,再也找不到那株小花,她有些難過,可是也覺得釋然,既然她生命的一部分已經有另一個人填補進來,那麼小花的使命也算是完成。

馬馳原卻有些過意不去,他說:“等到來年,草長鶯飛的四月天,我去採摘這個世界上最美的花,來送給你。”

“好。”

林月只是簡單地回他,在他面前,一切語言都是多餘。

那天晚上,馬馳原陪伴林月回到合歡街的老宅,看到她的影子消失在厚重的鐵門之後,內心的黯然無以言表。他覺得這個世界都是黑暗的,只有林月這一束亮光,可是他的腳步能丈量過光的速度嗎?他不知道,他只覺得頭疼。這麼晚回家免不了要挨父母一頓斥責。

原本他已經做好了退學的打算,既然菜市場小販的兒子命中註定還是菜市場小販,他也不想再多浪費父母一毛錢。期末考試的迫在眉睫,不用再掙扎,他也知道自己千年墊底的命運,考大學顯然是無望,擺在他面前只有一條通往菜市場的小路,他沒有選擇的權利。儘管父母已經對他沒有任何期待,可是還是希望他能堅持讀完高中,參加全市會考拿到一紙高中畢業證書。

可是在面對那株熱烈旺盛的向日葵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改變了已有的計劃。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不是僅有菜市場那麼狹窄,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命運。一紙實驗高中的的入學通知書至少可以證明他的智商完全沒有問題,他所需要做出的改變就是心態。

那晚回到家,父母破例一句話沒說,只是默默端出簡單的飯菜,放在昏暗的燈光下的小餐桌上。馬馳原開啟水龍頭洗把臉,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嚥地吃完所有的飯菜。抬起頭說:“爸爸,我想考大學。”

馬大國掐掉手頭的劣質香菸,扔在底板上,用腳狠狠踩了一下,說:“很好嘛,很好嘛。”

張秀秀聽到兒子的話,慌的把手頭的十字繡放在一邊,走過來親暱撫摸兒子的腦袋,並沒有說什麼話,只是麻利地收拾好碗筷走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