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父皇,聽聞十二弟聰慧。兒子想向十二弟請教請教。”
“九哥說笑了。”夢若起了身,看著那襖上繪著翠綠山水的青年,這便是好遊的酈王,亓官束染,十四歲,生母樂正琴,不善權政。
“別謙虛。讓九哥考考你。”亓官束染胸有成竹地說道。
“欺負人。九哥都快成年了還來欺壓十二弟。”亓官末逸不滿地反對。
“這是哪兒的話,這不是欺壓,是比試。十弟,有慧不在年高。”亓官束染反駁道,“十二弟,聽好了,零梅孤樽兩方舟,三徘四徊五疊愁。補全此詩。”
“六晝七夜八春盼,九蕩十漪千惆留。”夢若想了一下,使脫口而出。
“大江東望,銜山半斜陽,風拂碎波光。殷殷盼,淚行行。補全此詞。”亓官束染略皺眉,又道。
“帳床醉躺,攜酒微醺樣,夢入思情郎。囈囈語,瞼茫茫。”
“呵,十二弟還是有些功底的。”亓官束染讚賞道。
“九哥,來而不往非禮也。弟弟前些日子正困惑,現在,正好向九哥討教。”
“好,十二弟說吧。”
“一個春秋,兩聲雁悲鳴。三百多的日子難熬。四遣廝斟醉,五十壇烈酒空杯。六個夜裡難眠人堪憔悴,七夕問月何時方歸。八次夢裡驚醒閣裡空影,九縷青絲雪染白多少相思淚,十數月的盼守得了個心碎。還請九哥對下闕。”
亓官束染赧然地望著亓官越川。除了夢若外眾人都沒注意到亓官越川的情緒變化。
亓官越川微笑,“竟讓老九吃了癟,老四可對得出?”又看著第一排末端的青年。
亓官因漓站了起來,皺了皺眉,“回父皇,對不出。”
亓官越川打趣道,“那老四的‘文墨狀元’的封號可要拱手送人了。”
“兒子心甘情願。”亓官因漓也笑了笑,別有一番意味望著這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弟弟,“便讓給十二弟了。十二弟如此慧敏,當得起這個封號。”
“噷,還是十二弟厲害,連四哥都甘拜下風。”亓官末逸這下樂了,驕傲地說道,彷彿受到表揚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都是哥哥謙讓。”夢若謙虛道。“文墨狀元可不是弟弟承擔得起的。”
“寧升,將此詞公佈於眾,有能補全者,賞銀百兩。”亓官越川眯著若桃花的雙眼,對自己身側的寧升說道。
“是,皇上。”寧升躬著腰,恭敬說道。
宮宴如預料般在說笑中落幕,夜,靜默得很,泛著白輝,缺月佇立在天際,慈祥地注視著大地。風緩緩而過拂樹搖曳,略有寒意。滿院櫻樹,葉簇中擁著淡淡雲光,便如藏身於夜空的螢燭,漫天飛舞,迷失了雙眼。
夢若佇立在院中,伸出左手,白皙的竟與月光是同一個色調。手指輕輕捻融了雪花,微仰著頭,櫻花、雪花相互映綴,交錯著。靜的是櫻,動的是雪。
“王爺,夜深了,外面雪大,還是回房歇息吧。”汐顏輕輕說道,望著少年孤寂的身影,心有些疼。
“汐顏,這三清宮可是清冷?”夢若望著漫天櫻雪,悲傷之感油然而生。
“奴婢願追隨王爺,作牛作馬。”汐顏跪在雪地上,乞求。
“起來吧,明日便隨本王回府。”夢若仍未回過身,依舊望著。
“謝王爺。”汐顏站了起來,高興地勾起一抹笑容。
無垠漫天辰星,遙遙爍爍,泛著晶瑩剔透,散著悲涼悽惻,那若飛昇夜空的淚珠,落了夜幕滿盤,無語籠了三清宮半邊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