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裴教授,溫綿突然意識到一直以來讓她疑惑的、關於汽車爆炸的心因性問題,說不定老師就能幫忙找到原因,也許還能幫她找到解決方法。
之前她其實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在生活中碰上汽車爆炸的機率本來應該微乎其微,如果不是她運氣不好總遇上黑幫,她可能都發現不了自己還有這樣的毛病。
況且每次都是周圍人描述的驚險,對她來說短暫的心悸與窒息過後幾乎立即就會陷入昏迷,其實更像是睡過去了,她自己是毫無意識的。醒了之後立馬活蹦亂跳,比起被殺的生命威脅,這件事自然也就沒有得到她太多的重視,完全被她拋到了腦後。
可如今反覆被殺的問題已經解決,這種小機率事件又恰巧再次被她碰上,想想自己這個「顧太太」的身份,說不得將來還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她好像還是應該試著解決一下這個心因性問題為好。
「你是說你一遇到汽車爆炸的畫面,就會發生應激反應,窒息昏迷?」裴深一坐在溫綿的床邊,向上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
「是的。」溫綿點了點頭:「我覺得自己以前肯定是出過什麼事故,也許是車禍一類的,所以才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但是我自己卻完全不記得。」
「不記得?」
「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十六歲的時候我失憶過,之前的事一點都不記得了。」溫綿回道。
「十六歲?」裴深一的語氣頗為微妙,想了想問道:「你失憶的時間點是不是就是之後你每次重生回到的那個時間點?」
之前沒覺得有什麼,可是如今被教授這樣一問,溫綿突然覺得這事有點細思恐極。
「老師是不是對我的失憶有了什麼推斷,所以一下子就猜到了這點?」
「有趣。」裴深一微微勾了勾唇,抬眼看向溫綿道:「我只是猜測,這後面應該存在著某種規則。」
「就比如說,為什麼一定是那天呢?為什麼你每次重生都是在同一個時間點?我猜這一定是在規則作用下,由某種特定原因導致的結果。」
「而且這其中一定有某種必然的理由,讓你不可以擁有那份記憶。」他頓了頓才繼續道:「我想……那份記憶應該非常重要。」
「說不定跟你為什麼會不停重生有很大關係。也許就是在這份記憶中,藏著你重生的代價。」
「重生的……代價?」溫綿喃喃的重複了一遍,眉間染上些許不解。
「我想這世間事,並不存在什麼天降的幸運,你要得到什麼東西,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裴深一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眸正微微低垂,他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剛好遮住了他的眼神。
而後他又抬頭看向溫綿,向她分析道:「如果沒有重生,你應該已經被殺了。」
「所以不管你的主觀有多厭惡這樣的迴圈,這種不停的重生對你來說,顯然積極的意義要遠大於其消極的意義,至少它給了你活下去的機會。」
聽了裴深一的話,她的心頭頓時沉了沉,之前她確實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教授說的沒錯,這世上不會有免費的午餐,連洛嘉也說過,雖然他們倆面對的都是法官,但是經歷卻完全不同。
他說過她面對的一切更像是一種獎賞。
雖然她並不知道洛嘉曾經在那個未知的世界裡遇到過什麼,但從他的字裡行間很容易判斷出那絕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經歷。
洛嘉為了自己的死而復生想必付出了她難以想像的代價。
那麼她呢?
她比洛嘉死的次數還要多,可是卻因為法官的存在得以有機會次次重來,這份代價又會是什麼呢?
溫綿思考地過於專注,不經意間就將自己的問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