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暗號,也是未來的他與她約定的,過去的他又如何能得知呢?他真的會僅憑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無條件幫助一個現在跟他一點都不熟的學生嗎?
溫綿腦中思緒萬千,不知不覺中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
她連忙站了起來,正看到裴深一推門進來。似是沒想到房間中有人,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對溫綿笑了笑,溫和問道:「同學,特地等在這裡,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溫綿絲毫不意外他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自己在特地等他,於是點了點頭回道:「有點事想跟老師聊聊。」
「我知道你。你申請了我的研究生對嗎?下學期就要在一起學習了,但看起來你並不是來找我聊研究生課題的,這裡顯然也不是一個合適的地點。」裴深一邊說著一邊將門輕輕掩上,抬眸看向溫綿:「說說看。」
溫綿抿了抿唇,心中對那句毫無邏輯又十分突兀的所謂「暗號」很是沒底。說不準她還會被面前的教授當成什麼奇怪的人……但她此刻能做的也唯有相信教授,相信那個曾教導她幫助她還一直在為她的人生不停解惑的導師。
「天空是白的,但……雲是黑的。」話一出口,隨後便是一陣尷尬的沉默,溫綿不禁懷疑面前的人可能會把自己當做精神病人。裴深一不會是故意坑她的吧?早就懷疑他是個腹黑了。
「你……說什麼?」
「教授,你聽我解釋!」溫綿連忙上前,語速飛快道:「我只要被殺就會回到過去。是未來的你跟我說,如果我回到過去,只要跟過去的你說這句話,你就一定會幫我。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唐,但我知道您的接受能力一直很強。」
溫綿頓了頓才道:「老師,我需要你。」
相比於剛剛,她的語氣變得鄭重了許多:「我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幫忙。」
「幫忙找到那個殺了我的兇手。」
裴深一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細細打量起溫綿,帶著幾分審視與不解。很多情緒被他掩藏在鏡片之後,晦暗不明。
此刻他看向她的眼神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是那次在她與顧霆的婚禮上,他發現她是如何處理溫染時一般,就好像是她第一次有資格被他映入眼簾。
這並不是說裴教授一直以來目中無人,他在面對任何人時總是專注而溫和的,矜貴卻不傲慢,但一直有種莫名的距離感。
他好像是關心,卻又像是漠不關心。
不論在物理上離他有多近,他都給她一種很遙遠的感覺,就像是無人能進他的心,無人能入他的眼。
「你是說……是我跟你說,要你來跟我說這句話,然後我就會幫你?」裴深一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遲疑,似是覺得這件事荒謬極了。
溫綿點了點頭,心裡卻越發沒底,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能讓自己聽起來更可信些。
「這確實是像我能留給自己的口信,但不可否認,你的主張聽起來有些荒唐。」
「假設你說的都是真的……」
裴深一一邊說著一邊將眼鏡摘了下來,拿在手裡,心不在焉的用手帕擦著,原本半垂的雙眸微抬,眸光好似隨意般落在溫綿的身上,那眼神卻彷彿極深極遠,只聽他緩緩問道:「我可以問問,未來的我對你……很好麼?」
溫綿絕沒想過裴深一會問她這樣一個問題。
他是要根據這個問題的答案來判斷現在是否要相信她嗎?
溫綿不禁回憶起上一週目她和裴教授一起的那些經歷,想了想答道:「老師確實對我很好,幫我解了謎破了案,還治好了我的ptsd,甚至幫我隱瞞了……well,反正就是對我很好,還讓我順利畢業了。」
看到裴深一的表情,溫綿就知道自己似乎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