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大人,饒尹恐怕早已成為失去神志的遊魂,承蒙大人不棄,得此百年厚待,饒尹無以為報。」
「還請大人不要避開這一禮,今後再難相見,往大人珍重,佛子珍重。」
唐果欣慰地看著她,輕輕勾起唇角,接受了她最後一禮。
終於,倦鳥歸巢,命運輪盤撥回正軌。
「往後,保重。」
唐果並不留戀,饒尹離開,她差不多也該離開了。
待她離去,玄塵的情劫也就破了。
饒尹還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以後會怎樣,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至於裕策,瘋瘋癲癲,痴痴狂狂。
他墮魔,卻又不似魔族嗜殺。
裕策憎恨她,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殺到麟磬城與她打架,玄塵每次想出手都會被她攔下。
唐果很清楚,自己該離開了,而且已經找到了理由。
再次和修為突飛猛進的裕策交手,唐果被裕策打傷,麟磬鬼城暫時封閉。
彼時玄塵坐在城主殿的臺階上,輕輕撫弄著掌心的蛟鈴。
唐果面色青白,氣色比往昔更差,她現在睡得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候太累會昏睡三天,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傍晚的餘暉落在臺階上,拉長了玄塵的影子。
唐果走到他身邊坐下,伸手將蛟鈴撈了回來:「捨不得?」
玄塵垂著眼睫,修長的手指壓著月白色的僧袍:「怎麼會捨得。」
他做不到沒心沒肺。
也不想以後再見不到她。
「玄塵,凡人匆匆百年,仙者總嘆百年須臾,可是那些人依舊過得極盡精彩。」
「人生再長,如蔥白紙卷,不沾點墨,著實可笑。」
「人生再短,如紙上山河,妍麗多姿,便可無憾。」
玄塵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側身輕輕吻了吻她的鬢角:「你想我走。」
他說得篤定,相處越久,他便越瞭解她。
離了她,他的人生怎可能無憾。
可是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如同留不住昨日的旬風,留不住蔥白的歲月。
唐果捧著他的臉,蹭了蹭他的鼻尖:「我要陷入沉睡了,再醒來應是又換了人間,想來那時你已成佛,願你成佛後,佛壇前優曇常開,似我常在。」
她眼裡含著淡淡的笑,眉間臉上都是真誠之色。
這道祝願似箴言,伴隨著一道金光撲向天邊。
玄塵將熟睡的唐果放在床上,親手在四周打下封印,以防他人驚擾。
他坐在床邊,指尖輕輕擦過她的眉眼,似要將她永遠刻在心上。
「果果。」
「你想看我成佛,那我便成佛。」
「我願佛壇前只開一朵優曇,如你一般,花開漫爛,經久不衰。」
他踩著清冷的月色離開了寢殿,一抬眸便看見候在殿外的上官嬌娘。
上官看著眉目疏冷的佛子,微微躬身:「佛子大人,鬼王大人……」
「她睡了。」玄塵回頭看著黑黢黢的寢殿,揮手結印,「封了吧。」
等她睡醒了,親手撕開這結界,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上官嬌娘凝眸看著罩住整座寢殿的結界,悄悄吞著口水,這手筆真的厲害,估計整個鬼城都沒有一隻厲鬼敢在這裡野,一不小心就會被結界上的佛印打得魂飛魄散。
佛子大人離開鬼城時悄無聲息,但離開的第二天滿城歡呼,無數陰鬼醉歪歪倒在大街上躺屍。
十年後,佛子勘破情劫,修成金身。
西方前來接引的尊者為他鋪下層層地湧金蓮,修真界無數修士看著僅兩百三十歲的佛子,踏著散發著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