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往前邁出,就要把小康塞到前面那人懷裡,自己挽袖子上。
誰知前面那人伸手攔住他,微微搖了搖頭。
林虎峰見此人生得平平無奇的正臉,還有脖頸上裹著塊領巾,忽然想起來了:“哦!你是那個、那個——重芳給你切開喉嚨的——”
葉七點頭。
他喉嚨還沒好,當然說不了話。
而作久了死士,行走之時的習慣,當然是挑著不惹人注意的路走,眼神也和常人不同。
這樣一個人,懷中抱著小孩子,確實容易引起別人誤會,更何況無意中遇上的,竟是負責衡城治安的巡護呢。
當時王謝忙著動刀,王大夫一旦涉及本行,向來聲色俱厲,心無旁騖,也沒怎麼介紹,林虎峰誤闖房間找裴回,被他轟出去。
事後他看到昏睡中的葉七,認得這張臉,不過這張臉太過平凡,沒有脖頸上的領巾做提醒,他也想不起來。
葉七並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儘管他現在的職責已經不算死士了,但主人的命令就是命令。王謝命令他不要當死士,如果他服從,就不是死士,就不用聽主人的命令,那麼王謝的命令他就不用服從,不服從的話,他還是死士,還要服從主人……這是道無解的題。
王謝提出了折衷的命令:忙不過來的時候,他倆負責照顧好小康。
於是他和柳五在輪值之餘,沒少偷窺別人家是怎麼養小孩兒哄小孩兒,輪值的時候好照貓畫虎,現學現賣。
雖然他還不能說話,跟小康混的熟了,小康只要摸摸他的臉就會笑著叫“葉七叔叔”,然後熟練地四肢並用扒在他身上,等著玩飛飛。
葉七跟柳五交流過,柳五表示小康完全分辨得出他倆區別,只要摸過臉就不會叫錯人——死士這行隱秘,行動舉止務求無聲無息,身上更不可能沾染什麼氣息味道,小康區分兩人只能靠摸臉。
摸過臉以後就可以一起玩耍。
今天風依涵在客棧坐立不安眼皮直跳——他要面見少主述職,好決定他是不是會被髮配去西南,而少主沒說要讓小康露面,所以不能帶著小孩兒一起,葉七便抱小康出來逛街。
王謝交代過,小康看不見不要緊,趁著現在還小,多接觸外界,以後出門才不會發憷。
不會說話沒法子像別人一樣,給小孩不斷描述熱鬧景象,葉七自有辦法。
他到一家小攤子上,看到有不少小孩兒的玩意兒,就直接扔給對方一枚小銀錁子,把小康放到上面,讓小孩兒隨便摸著玩兒。
一枚小銀錁子能將整個兒攤子包圓還綽綽有餘,有奶便是娘,攤主自然不住奉承討好,加上小康生的可愛,又身帶殘疾,攤主便耐心地陪著講解,陪說陪玩。
擺攤兒的沒有在空無一人街道上做生意的道理,街上人來人往,見一個小孩兒,爬在攤子上玩得開心,不多時旁邊便聚了幾個看熱鬧的,低低評論,指手畫腳。
葉七充耳不聞,看著小康將攤子的東西玩得七七八八,伸手輕輕抱起他,兩根手指頭在他手臂上交叉連點,表示“我們要走了”。小康手上抓著兩個可以活動關節的小偶人,沒法回抱,便把偶人揣到自己懷裡,騰出手來勾住葉七的脖子,很熟練地扒在葉七身上——胸口硌得慌,兩個偶人挺硬的。
小康又抓出了偶人,往前面一遞:“葉七叔叔拿。”
葉七收好偶人的功夫,小康已經扒到他身上,自己調整了舒服的姿勢。
帶著小康往客棧走,想找個僻靜地方兩個人“飛一飛”,剛鑽進一條巷子的時候,葉七感覺有人盯上自己。
他特意繞了一繞,發現綴著自己的至少有四個人。
葉七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要對小康不利。
他的武功都是以命換命的功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