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
亦笙看著眼前這一幕,死死的掐著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雖不免暗恨自己的大意,卻明白後悔已是無用,現如今根本沒有時間留給她奧惱,於是強自壓下心底的冷意,轉眼去看白爺,一開口便往要害切去,“你家少爺知道今天的事嗎?”
即便到了如今,她也不相信紀桓會做出把她出賣給日本人這樣的事情來。
白爺眼神變了變,“自然知道。”
亦笙淡淡笑了下,那他現在人在哪裡?”
白爺抬手,“少爺另有事情要做,吩咐我帶夫人來見中村先生。”
亦笙又笑了下,“希望如此,否則今時今日,我相信他不會讓任何揹著他搞小動作的人好過。
那白爺面色又是一變,還未有所反應,已聽得亦笙斂了笑,不鹹不淡的重又開口,“你們既大費周折的請了我,我人也已經在這裡了,有什麼話便說,說完了我還得趕回陸公館呢。不然一會兒不見我,陸爺又該興師動眾了——他這頭一個想到的,大概就是你家少爺,你家少爺頭一個想到的,或許也是你罷。”
“呵呵,今日一見,薄夫人果然名不虛傳,聰明得緊!”那中村次郎聽到這裡,笑著輕輕鼓了幾下掌,“很好,我就喜歡和聰明人交朋友,我已備下薄酒,這就請夫人賞光,我們席間慢慢再談。”
亦笙看了一眼已被挾制住了的東子,開口:“中村先生這般待客,我恐怕會食不下咽。”
那總村次郎依舊微笑,“請夫人見諒,只要夫人配合,我擔保所有人都會相安無事,夫人,請——”
亦笙笑了笑,也不再多說什麼,率先便往中村次郎指引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便到了二樓餐宴的房間,散著蘭香的榻榻米,低眉順眼的和服女子,精緻的壽司和生魚片,所有的一切,無不是精心佈置過的。
中村次郎親自替亦笙斟上了一杯清酒的上品,專程運過來的,酒香清冽,我相信夫人一定會喜歡的。”
亦笙淡淡一笑,“喝酒我自然是喜歡的,只不過這清酒原是借鑑中國黃酒的釀造法發展起來的,總歸不若紹興老酒喝起來暢快,也不是當日曹公吟詩時所對的酒,中村先生不若換過紹興黃酒來如何?”
那總村次郎笑了笑,“薄夫人應該學著接受新的更好的事物,否則就會錯過很多精彩。”
亦笙亦是微笑,“中村先生說得很對,只可惜我對旁人強加而來的東西向來沒有好感——既不能讓人心悅臣服接受,反倒需要借用強迫力,那又有何精彩可言?”
中村次郎盯著她看,半晌,又再笑道,語意深長,“真希望薄將軍不若夫人一般固執,不然我會很為難的。
亦笙心底發冷,他們果然是想利用自己來牽制薄聿錚的,又不由得暗自欣慰,他已經離開上海,只是自己卻是斷然不能落在日本人手裡的。
她將眼光慢慢的移向窗外,原以為,她就要見到他的,原以為,他們很快又可以在一起,像從前那些日子一樣,溫暖綿延,長長久久。
她心底漸漸湧上了不捨,腦海中的意念卻是越來越清晰,沒有絲毫遲疑。
她對著中村次郎輕輕笑起,“我恐怕,他比我還要固執十倍呢,你看,我還能忍受與中村先生同室而坐,換做是他,只怕中村先生早就血濺三尺了!”
中村次郎的眼光微微轉冷,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方才開口道:“我勸夫人不要再逞口舌之快,正因為白川將軍看中了薄將軍的統軍之才,上陳天皇陛下,所以我大日本帝國才真心誠意想接納薄將軍成為我帝國優秀軍人當中的一員,派我來做牽線人——我相信,有夫人在這裡,有我大日本帝國開出的優厚條件,薄將軍最終是會答應的。”
亦笙微笑,“即便他不答應,有我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