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如果不是你，怎麼會發生今天的事？”蘇四娘反問，自顧自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她與單嬤嬤商議過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送宋舞霞入宮，不然保不準哪天皇帝就惱羞成怒了。昌平郡王不過是一個頭銜。沒有封地，只有俸祿，他們就像是大河上的浮萍，輕輕一撩就能被人連根拔起。宋家早已比不上根基深厚的陸家，也不如手握兵權的馮家，而宋家的門生子侄，在宋太傅死後已經如一盤散沙。即便是那些個死忠的，服從的也是宋維德，而不是空有虛名的昌平王府。

“怎麼？說不出話了？”蘇四娘微微一笑。

她說得不錯，宋舞霞確實說不出話了。至今，她依然覺得宋繡屏是被宋修文夫婦送去討好皇帝的。而皇帝是她招來的，是她不願意去福祉軒，宋繡屏才會被當成禮物送了過去。

“無論怎樣，你們都不能那麼做，她是人，不是東西，你們怎麼能用她討好皇帝！”宋舞霞有些激動。

蘇四娘微微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小姑子誤會了。不過她並沒有解釋，真相併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如果因為自責，宋舞霞同意入宮，那宋繡屏也算有價值。因此，蘇四娘並沒有辯駁，也沒有承認，只是淡然地問：“你想說的就是這些？那還不如去睡覺，你放心，皇上已經回宮了。”

“以後怎麼辦？繡屏還這麼小，她的人生剛剛開始。”

“她的將來全在你一念之間……”

“什麼意思？”宋舞霞焦急地問。

蘇四娘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不甚在意地說：“皇上說，你入宮的時候可以帶著繡屏，如果你不願意，那她……”

“不行！”宋舞霞斷然拒絕。她的決絕並不單單因為她不想入宮，主要還是因為她是現代人，用她的眼光來看，宮中已經有一個非常厲害的皇后陸妙彤，再加上宋墨黛，淑妃馮氏，還有許許多多她不知道的女人。去和這麼多女人爭一個男人，一個人品，性格都不怎麼樣的男人，實在不值得。

可她是這麼想的，聽在蘇四娘與宋繡屏耳中就不是這個意思了。

蘇四娘覺得，宋舞霞根本不配姓宋，因為她一心想嫁給政敵陸博濤，卻一點都不為家族考慮。而此時，躺在床上的宋繡屏簡直恨死了宋舞霞。

從她被抬上床的那刻她就已經醒了，一直閉著眼睛只是覺得不知道如何面對。因為離得並不遠。所以她把另外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仔細想想**時皇帝說的話，再想想最後那句“姑侄一起入宮”，她猛然發現，皇上要的就是與她同住秋水閣的宋舞霞，今晚她當了她的替身。

她已經失了身，她想進宮，只要宋舞霞點頭，她們就能一起入宮，風風光光地成為後宮的妃子，可宋舞霞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一絲都沒有為她考慮，她憤憤地捏住了拳頭。

燭光下，蘇四娘發現了宋繡屏的動作，她知道她醒了，忍不住想加一把火。“清兒，聽皇上的意思，他對你傾慕已久，他接受繡屏也是因為你們是姑侄。女人嫁給誰不是嫁。現在，你不為自己，就當是為了繡屏……”

“你們把繡屏送去皇帝那裡的時候有沒有為她考慮過？”宋舞霞反詰。即便她本身是願意入宮為妃的，在現在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會鬆口。前一刻蘇四娘那麼冷漠地面對宋繡屏的自殺，下一刻她居然說，要為宋繡屏的將來考慮。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轉頭看了一眼床榻，見宋繡屏靜悄悄地躺在，並沒想到她已經醒了，蘇四娘在刻意挑撥兩人的關係。她以為蘇四娘有什麼自己一時想不明白的陰謀，避重就輕地說：“不管怎麼樣，我現在是陸家未進門的媳婦，而我想做的，之前已經對你和大哥說得明明白白了。”

“既然你堅持，那我也無話可說了，而繡屏的事，我也無能為力。”蘇四娘起身欲離開。

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