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她便不認她這個女兒。
公主不公主的,她早已厭煩了,於是她說她願意以庶人的身份跟隨駙馬回鄉。聽到這話,她的母親居然把他們囚禁在公主府。還說她一日不答應,他們便不能與外界接觸,哪怕他們死了,也要死在公主府。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她夢到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她看到自己躲在父皇的書房,她再次聽到了她的父親說,若她不是女兒身,他容不得她活著。
早上醒來,她開始覺得眼前的東西有重影,慢慢的,所有的東西都失去了顏色,隨後她開始分不清白天與黑夜。再然後,她連唯一在乎她的丈夫也看不到了。
太醫們並不想參與皇家的事。見房裡的氣氛不對勁,其中一人急忙說:“太后,長公主,駙馬,老臣剛剛替長公主把脈,依脈象來看,長公主已有兩個多月的身孕。”
這話猶如一顆炸彈,屋內的人都被炸得說不出話。長公主一直不想要孩子,可是看到宋舞霞與丁立軒,與雙胞胎的相處,她忍不住羨慕,所以不再服食避子湯。心想著自己年紀大了,如果能懷上孩子,就當是老天的恩賜。她怎麼都沒想到,孩子居然在這個當口出現。
寧靜的空間,只有燈芯發出輕微的“噗噗”聲。太后見駙馬走到床邊,握著長公主的手,又見太醫們一副有口難開的模樣,領著眾人出了房門,只留下駙馬陪著長公主。
深陷黑暗的世界,懿安長公主愈加覺得,除了身邊這個時時陪伴自己的男人,其他的都不重要。“啟昌,我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這是她的決定。
“先治好你的眼睛。”
長公主搖搖頭。她是宮裡出來的,聽太醫的語氣就知道自己的眼睛是治不好了。這樣也好,她眼睛瞎了,就該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多年的夫妻,駙馬當然知道妻子所想。很多事情他幫不了她,只能陪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支援她的每一個決定。只是事關她的將來,他不能任她消沉。“懿安,你不是說,最愛看我彈琴的嗎?”
長公主不答,握著駙馬的手摁住了自己的腹部,笑道:“我們的孩子,難道你不高興嗎?以前我一直不明白孝和——”她的話戛然而止。她從不覺得自己會有朋友。事實證明,最後她確實沒有朋友。
駙馬知道,宋舞霞是懿安長公主心中的一個結。上次他費盡千辛萬苦見到了丁文長,本來以為能借此打破僵局,可惜,丁文長與宋舞霞那邊依然杳無音訊。他不想給妻子不切實際的希望,只能說道:“我當然高興我們能有自己的孩子,但是沒什麼比你的眼睛更重要。其實,如果我早些發現……”
“是我不想讓你擔心。”長公主截斷了他的話。事實上,她一直沒告訴別人自己的眼睛出了狀況,她一直努力欺騙著丈夫,直至再也瞞不下去了,她只是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瞎了,她的母親會怎麼做。
現在,知道太后帶著御醫來了又如何?這能證明什麼?證明自己非常有利用價值?
“懿安”駙馬重重喚了一聲。
“你替我告訴他們,我要保住這個孩子。”
“別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獨這件事,我們一定要先治好你的眼睛。”
……
懿安長公主與駙馬在房內僵持著。房間外,太后正默然聽著太醫們的回稟。
按照他們所言,長公主所患眼疾極為罕見,因時日拖得太多,恐怕已經不能完全康復。另外讓太醫們犯難的,治療眼疾的藥材中,有一味可能會對胎兒不利。而最讓他們擔心的,就算長公主能熬到生產當日,但她年紀大了,又是頭一胎,最後恐怕會一屍兩命。
按著太后的想法,她是絕不贊成留下這個孩子的。但她瞭解女兒的脾氣,有時候她很固執。就像這次的事情,如果她能進宮對她說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