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她直接注視著他的眼睛,他受不住,心虛竟轉過頭去,不再看她眼睛。直至上車,他自始至終都握住她的手,卻不看她。
葛薇蘭在心中嘆一口氣,她原以為他們並無私密,他應當告訴她來龍去脈。
車子快到學校的時候,範丞曜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她轉過頭去瞧他。
“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了口。相視一笑,她說:“你先說吧。”
範丞曜笑著反問她說:“你要說什麼?”
他們隔得那麼近,葛薇蘭喉嚨一酸,要問嗎?要問嗎?她在心中反覆地問著自己。她對柴震生出怨恨來,為什麼要告訴她啊?若這是一輩子都不知曉的私密,也許對她來說會更好一些。
“怎麼啦?”他搖她手臂。
“沒有,”葛薇蘭回過神來,吞吞吐吐地說,“我從明日起要準備畢業的事情了,可能不能這樣常見面。”
“這樣啊,”他想了一下,“我讓阿笙中午去接你一起吃飯。”
這也算是一個兩全的辦法,哪知葛薇蘭拒絕說:“不不,暫時不見吧。”她有些尷尬地去拉車門,可是越是著急,越是打不開。
他的手覆上她的手,他扳過她的肩來,迫使她不得不看他。
“怎麼啦?”她先發制人地問他,好像有事的人是他一般。
“你聽到我和阿笙的對話?”
“沒有啦,”她故作調皮地說:“難道不能聽,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只是她心裡並不輕鬆,那樣輕快的語氣,臉上表情反而顯得有些僵硬。
他說:“我永遠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她突然掉下淚來。她想掩飾,抑制心情以平靜的聲音說:“好啦,我先下車了。”她轉過臉,可是那淚正巧滴到他的手上。範丞曜猛然拉住了她。他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痕。
“怎麼啦?”他又問她。
她知道再也瞞不住他,倒不如索性全說了,可是連她自己都弄不懂的心情,叫她如何對外人描述。她說:“我覺得好像要失去一件重要的東西。”
“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好像我會失去。”
他確信她一定是聽到他與阿笙的話,安慰她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不是那樣的,葛薇蘭知道,她的害怕並不是來自於他與阿笙的對話。而是她在猜測著柴震所說的話的真實性,若是真的,她會原諒他嗎?她不知道。
只是他越是這樣說與她貼心的話,她的心反而更覺得難受。
範丞曜是後來才知道原委。阿笙告訴他時,樓下喜鳳給葛薇蘭打了電話,上來回話說,葛小姐說今天沒空,不過來了。
範丞曜恍然發現,他與她已有幾日沒有見面。他知道她才去報社上班,以為忙碌是一定的。
阿笙說有兄弟看到柴震與葛薇蘭見過面,他方才領悟細節。阿笙說:“要不要給葛小姐打個電話,解釋一下。柴震說得含糊不清,我想葛小姐多半是誤會了。”
範丞曜與阿笙到報社時,正是早上最為忙碌的時段。總編讓人端了茶來,聊了幾句,無非說多謝他給予的投資等諸多問題,說著說著便說到上海時政,又說到上海當局無能,長篇大論,惶然不可終止一般。直到範丞曜咳嗽一聲,總編這才站起來,說:“兩位還沒有參觀過鄙社,要不,去參觀參觀?”
範丞曜淡淡地笑,他老愛這樣淡淡地、無關痛癢地笑。
文匯報社只有一層,編輯部分了好幾個辦公室,以負責版塊不同來劃分。範丞曜看到葛薇蘭正埋頭與其他人說著話。他突然有點害怕見她,慌然走了出去。
他自己出來,卻叫總編拿了東西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