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少爺越來越兇了,看起來好凶惡。”
溫麗有些後怕的拍了拍飽滿的胸脯,嬌憨的娃娃臉上流露出一抹憂慮,道:“近來讓人難以捉摸呢,這兩天不是殺人,就是打板子,跟在少爺身邊總覺得不安心。”
“小麗,住嘴!”
溫倩厲聲低斥了句,兩側悄悄看了眼,發現還好沒人注意,嘆了口氣這才說道:“小麗,說你多少次了,不要亂說話,只要做好本份就是了,少爺對我們還是很好的,記住下次不要說了。”
“知道了,姐。”
溫麗嘟著嘴道了一聲,看著她這個樣子,身為姐姐的溫倩情知她根本沒聽進去,不免又有些憂慮,自己這個妹妹什麼都好,就是不明情理,如果哪一天被少爺聽去了,不知怎麼辦才是。
出了王莊大門,從大路上轉進了田埂小道。
一眼望去,幾十條引渠縱橫交錯的分佈在綠色的田野上。現在已經四月初,水田裡的秧苗早已插上去,到處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
幾十個府衛跟在身後,站在一條兩米漸寬的引渠邊上,朱由崧只是掃了一眼就心生怒氣,只見渠裡淤泥離田埂已經不到三十公分,淤泥上的水只有薄薄的一層,大概只有半指厚的水。
“你們看看,這還能灌水麼?一畝水田只有這麼點流量要灌幾天幾夜?”
朱由崧轉過頭冷冷的注視著管事蘇公策,直至蘇老頭臉色灰暗,方才開口道:“有多久沒有疏通水道了?”
“回,回少爺,有,有兩年半了。”
蘇老頭兀自摸了把汗,哆嗦著回了句。
“哼,你們做得好事!”
朱由崧冷哼了聲,厲聲問道:“這樣沒有疏通的引渠有多少條?”
“全,全是。”
“我說多少條,你給我說出個數來!”
“三,三百十二條。”
聽了確實的數字,朱由崧已然無語,王莊養著這些傢伙已經不知道幹什麼用了,要知道王莊大概有一萬二千來畝水田,總共才三百多條水道,一條也不疏理,在沒有充足的水分下可以想象田產要降低到什麼程度。
在蘇老頭暗自抹汗時,王莊下屬管事兼護院打手的中年人原本一副漠然的樣子,現在卻是張口欲言又止。
朱由崧瞧了他兩眼,有些奇怪,開口問道:“你叫什麼,想說什麼?”
“稟告少爺,小人李大嘴。”
中年人拱手行了一禮,鎖著眉頭看了看蘇公策,牙齦一咬,開口道:“其實兩年前下人就勸管事大人疏理引渠,那時水田已經難以得到全部灌溉,管事總說上面錢沒剝下來,只讓我們用肩挑水。”
看其憤懣的樣子,想來這兩年來王莊的長工定是吃了不少苦,朱由崧前世也是農家出身,他能理解這樣勞累的苦楚。
眼見於此,蘇老頭臉色變得難看,本想說什麼,不過一看見朱由崧的臉色心下暗叫不好,再也不敢開口。
“委屈你們了。”
朱由崧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也不再理會,他心裡已然有了打算,接著向洛水河道行去,那裡是從江水抽水的地方,擺放著兩三米高的轉頁輪水車。
浩浩淼淼江水向南流去,江面寬達七八十米,朱由崧站在岸基上,這裡離江面有三米多高,邊上擺著一臺腳踩轉頁輪水車,五個長工吆喝著用力踩,嘩嘩的流水從噴口灌入引渠。
長工見到王世子到來,慌忙停下來行禮,朱由崧擺手讓他們繼續。
“這樣的水車有多少臺?”
朱由崧看向中年人順口問道。
“現在只剩下二十八臺,早年一共有一百三十臺轉頁輪。”
李大嘴尋思了片刻,面色變幻不定,彷彿下了某種決心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