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時候,此時此刻,黃藥師的妻子馮蘅應該剛剛難產而死。
想到剛才那個男人對亡妻的深情,蘇毓不禁有些唏噓,然而一陣劇痛突然襲來,蘇毓只覺得全身血脈好像都在倒流,短短的一瞬間,額頭就冒出了一層冷汗。蘇毓再站立不住,喘著粗氣跪倒在地,強撐著不讓自己運轉內力,心頭對黃藥師的喜愛瞬間降到負值。雖然黃藥師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能這樣狠辣吧,梅超風犯下了那麼嚴重的錯誤,得到的懲罰也只是三根附骨針而已,自己什麼都沒做,就被招呼了一根。
好半天,疼痛感才漸漸消失,蘇毓緩緩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晃晃悠悠地朝著黃藥師剛剛離開的方向走去。
來到一個小院子前,隱約聽到屋子裡嬰兒的啼哭聲。蘇毓倒不像剛開始那樣拘謹了,她都已經被下了附骨針了,黃藥師還能怎麼再為難她?她抬腳走了進去,就看到黃藥師黑著臉卻動作輕柔地抱著懷中的小小嬰兒,動作雖然生疏卻異常小心謹慎。
眼睛不經意地掃向床上,就見上面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緊閉雙目的年輕女子,那年輕女子的頭髮凌亂,卻難掩絕代的風華。如果她還活著,想來一定是個絕代佳人。
黃藥師沒有任由蘇毓繼續打量馮蘅,他面無表情地把懷裡的小黃蓉塞到蘇毓的懷裡,來到床前,動作溫柔地拿起一邊的手帕,輕輕擦拭馮蘅的臉,待到整理完馮蘅的儀容,他抱起床上的馮蘅,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蘇毓和還是小孩子的黃蓉大眼瞪小眼兒。
小黃蓉含著自己的手指,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蘇毓,看得蘇毓心頭一軟,說起來,黃蓉還是蘇毓照顧的第二個小孩子,第一個自然就是她的弟弟了。
屋子裡的東西蘇毓沒有動一絲一毫,她抱著黃蓉,緩步來到院子裡,在一個石椅上坐下,一邊哄孩子,一邊曬太陽。
不知道過了多久,黃藥師回來了,看到在院子裡的蘇毓,他愣了愣神,隨即面無表情地抱走了黃蓉。
許是他動作有些毛躁,一直被抱得舒舒服服的小娃娃哇哇大哭起來。蘇毓瞪了黃藥師一眼,從他的懷中搶走黃蓉,輕輕哄了起來。說也奇怪,黃蓉一到蘇毓的懷裡就安靜了下來,只是小腦袋在蘇毓的懷裡拱來拱去。
蘇毓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又把孩子遞給黃藥師:“寶寶餓了。”
黃藥師看了看那雙遞過來的手和手上牢牢抓著的孩子,沒有說話,只是轉身離開了。
蘇毓一臉糾結地看著小黃蓉,想了想還是抱到了自己的懷裡,起身去尋找廚房。沒有奶吃,至少也要找些米湯。
“你要去哪裡?”黃藥師的聲音在蘇毓身後響起,蘇毓回頭,就見黃藥師的手裡端著一碗米湯,原來他剛剛是去熬米湯了。
“剛剛找廚房去了,現在不用了。”她說完,伸手接過黃藥師手中的碗,用湯勺舀出一勺,輕輕吹涼,用唇試過溫度後,動作嫻熟地喂到黃蓉的嘴裡。
黃蓉想來是餓急了,急忙吞嚥了下去。不一會兒,滿滿一碗米粥只剩小半碗兒了,看黃蓉的樣子明顯還想喝,蘇毓卻沒有再餵給她。她輕輕地拍了拍黃蓉的後背,待黃蓉打了幾個嗝兒後,才把她交給黃藥師。
“帶我認認路吧,我哪裡都不熟悉。”蘇毓對黃藥師說道。
黃藥師冷哼一聲,抱著黃蓉在前面走,蘇毓急忙跟在後面。
順著路走到廚房,蘇毓卻突然跪倒在地,她身上的附骨針又發作了。她把手按在地上,頭抵在手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附骨針的疼痛消失了,蘇毓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站起來。當然,她蒼白的臉色和滿頭的冷汗昭示著她剛剛經歷的一切。
黃藥師還在原地等著,見到蘇毓站起身,照舊什麼也沒說,彷彿剛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