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你還不能一刀砍死他們,如鯁在喉,如劍在頂,你夜裡還能睡的下?你夢裡是否一直都充斥著刀光劍影讓你噩夢不斷?
武力上比不過,只能精神摧殘了!
宣正帝有沒有被摧殘到義忠親王不知道,他只知道,要不是這小子橫差一腳,他也不至於慘敗至此。
要是讓莫磐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也只能感慨:你註定不會成功的,因為我早已看到了結局。
正因為早已知道了結局,所以,莫磐在佈局的時候簡直天馬行空,讓人摸不著規律,都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義忠親王扔開這一茬,看著莫磐給他寬衣,揉按,還時不時的說些注意事項。看他這樣熟練的樣子,不由問道:“你平日裡,經常做這些?”
莫磐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隨口道:“不做。”
他平日裡讀書作畫都來不及,哪裡有時間去做伺候人的活計?身邊也沒人需要他這樣伺候。況且自從跟懷寧郡主成親之後,他就更不用操心這些了,自有人安排的妥妥的。
義忠親王好奇:“那你怎麼這麼麻利?”
說罷還示意他正在做的事。
莫磐失笑,他道:“小時候在寺裡,師父每月也是有義診的,我自然是要在旁邊學著的。”
義忠親王笑道:“哦,你看過幾個病人?可都治好了?”
他已經發現了,莫磐粗懂醫術。
莫磐笑道:“殿下您是第一個。”
義忠親王身體一僵:“第一個?那你”
第一個,你不會給老子治出毛病來吧?
莫磐一臉輕鬆道:“只不過是推拿按摩,又不是用藥,要多少高明的醫術?嗨,我跟您說,我已經有五六年都沒碰過醫術了,說起來,還怪想念的?”
義忠親王聽他說不是用藥,心想也是,身體剛放鬆下來,就聽他說自己只剩不多的童子功了,心就七上八下的掉在了半空中。
四皇子在旁聽了黑線,他忙道:“磐兒,你以後可千萬別亂給人看病。”病治錯了可是要死人的,又對義忠親王道:“二哥,弟弟去回稟父皇,給您叫個太醫過來。”
義忠親王興致缺缺,道:“不用了,孤覺著好多了。”
莫磐總算聽出一些味道來,這是嫌棄他醫術不夠呢。
他失笑道:“都說了不吃藥,沒事的。”頂多算是保健,能出什麼問題?
“要不我回去再跟師父好好學學,再來給您看看?”
義忠親王有氣無力道:“走吧,莫要再來了。”
這是要他走了?莫磐遲疑道:“還有很多事您還沒問呢?”
不是叫他來問問他都做了些什麼嗎?京城、江南、三大營軍隊,他的確都安排了計劃,只是有的地方實行了,有的地方沒實行,沒人知道,也沒人可說,還真有點錦衣夜行的滋味。
義忠親王嘆道:“都敗了,有什麼好問的?孤只是想見見你,隨意找的一個說辭罷了。”
現下見了,也算了了一個憾事了。
莫磐想了想想,問道:“您就不想再見見師父?”
義忠親王閉眼放鬆了身體,他含糊道:“有什麼好見的?以往見的多了,以後都不想見了。”
莫磐品了品這話裡的意思,終究也沒品出什麼滋味來,只得告辭了。
出宮門前,他回頭看了眼這空曠落敗的宮苑,直覺他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這位必將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曾經的太子殿下。
出了宮門不遠處,董時敬已經等在那裡了。
莫磐止步,董時敬忙小跑著上前,給他行了個禮,笑呵呵道:“郡馬爺,陛下有請。”
莫磐眼角不受控制的抽動了一下,他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