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事有幾分可能?”
秦悅自然知道她說的“此事”,指的是天昊說的登仙之事。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天昊剛剛神色激動,或許真的有些可能。但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我向來是不信的。”
李雁君微微頷首:“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但自與天昊相遇,他就一直似在籌謀,他一定知道什麼訊息。”
“他知道什麼,是他的事。我們就別跟著湊熱鬧了。”秦悅看著又一人義無反顧地走到石碑下,搖了搖頭,“別到時候怎麼隕落的都不知道。”
李雁君聽了這話,便知秦悅不會跟過去冒險。她看了看周圍人的反應,內心也有些躊躇。一方面。她不願意相信那個飛昇傳說的真實性;另一方面。她又擔心這是真的,而自己卻白白地錯過。
這時,又有幾個人一同走上前,身影接二連三地消失。李雁君望著半空中的石碑。眸光逐漸變得深遠:“就算和昇仙沒有關係。也必然藏有什麼秘密。”
過了片刻。她彷彿下定了決心,轉身道:“墨寧,我知道你出身宗門。有師長關護,許多事不用自己努力,就有人把現成的送來。但我和你不同,我所有的一切,都須要自己去拼搏。”
秦悅聽出了幾分意思:“你也要去跟著天昊一探究竟?”
“是。”李雁君沒有否認,“我知道你不願冒險,所以不強求你與我作伴。你我就此別過,他年有緣,必能再見。”
她說完就往石碑那兒走,秦悅拉住她的衣袖:“你先前把我從桐木禁制裡救出,我感念這份恩義。今時前路險阻未知,我願意與你同去,好歹能多些勝機。”
李雁君莞爾。這一路行來,秦悅的為人處事她多少有了些瞭解。她能看出這個女修師承極好,身家豐厚。來九重塔,恐怕玩樂的心思比尋寶還要多。早在第九層,秦悅說要給她赤鮫珠,讓她別去冒險與怪物相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和人家是兩種人。
可她偏偏又猜錯了一回。她本以為秦悅會不管不顧,任由她去面對未知的危險。她還擔心秦悅心存良善,不好意思丟下她一個人,所以自己替秦悅說了,免得人家尷尬。只是沒想到,秦悅會主動提出和她一起。
旁人常說她李雁君性情孤僻,其實她只是不擅與人交往罷了。她喜歡揣測人心,只不過是擔心自己受到謀算。她出身家族,自小卻受盡了迫害,從未有過知己。現在卻覺得修行路上不是那麼落寞了。都說大道無情,她如今以為不然。大道應是寡情,識真心,辨偽意,守一二良伴足矣。
秦悅看著李雁君身上冒出來的絲絲靈氣,心中微訝:“她這是踏入了頓思之境?身處如此情形還能悟道,這心境我也是佩服。”
片刻之後,李雁君清醒過來,猶在感慨:“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你不必為生存擔憂,你可以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遇見寶物,喜歡的就爭一爭,不喜歡的都不願意伸手去拿。”
說到這兒,她彷彿明白了為何秦悅明明精通煉丹,卻對《玉泉丹書》是無所謂的態度。她笑了笑:“修仙之人,過得如你這般隨性自如,才算是和‘仙’字搭了邊吧。”
秦悅對李雁君突如其來的真情流露表示驚奇:“我還羨慕你才智過人,鬥法不輸男修呢。”
李雁君輕笑了一聲:“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了石碑的斜前方,她們對視一眼,同時向前邁出一步。
秦悅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拖拽著她的雙腿,整個人被迫地向下掉落。木蓮喚不出來,只好勉強搭出一個靈障用以防禦。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下落帶來的風聲。
秦悅伸出手,摸到了李雁君衣袍的下襬。她心安了不少:“你說這個通道是通往哪裡的?”
“塔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