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而行,踏月而飛。她,她分明是九天下界的玄女,豈有趕走的道理?
秦悅聽見了淑慎的話,才朝柳翠望了過去。
柳翠得意洋洋道:“你想不走也行,把你懷裡那隻貓兒給我。”
秦悅頗感無語。敢情是看中了翡翠?
翡翠抬起一雙碧眸,一臉無辜地看著她。眸光中竟還有幾分自豪之意,彷彿在說:“看,我也是極討人喜歡的。”
秦悅默嘆一聲,道:“淑慎,我教你識譜奏琴可好?”
淑慎尚未回答,柳翠便先叫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見她在教侄女識琴譜,便有意來跟她一爭高下嗎?
秦悅無奈道:“你說我不曾教過淑慎什麼,我這就教給你看啊。”
淑慎聞言,連忙把手上的琴譜遞了過去。
柳翠見自家侄女都偏幫秦悅這個外人,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秦悅倒一本正經地講解了起來:“奏琴之人,須與時合融,與神合靈,與道合妙。奏琴之聲,須和于山水,和於天地,和於己心。奏琴之時,一要心境澄明,二要神思淨澈,三要性情清和。琴,本抒胸臆之物,斷不可為了撫琴而撫琴,如此則過於刻意,浮於表面,失了興之所至之意趣。”
這番關於琴道的獨特理解是柳翠從來不曾講過的,淑慎一字一句地聽過去,仔細揣摩了許久,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秦悅見她一臉茫然,也不失落。同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講這些,能指望她聽懂多少?
她坐近了些,挨著桌案,又將每一根弦的音調細細講來。
翡翠百無聊賴地看著這一幕,心中默嘆:“一個以音攻之術擊敗十品大妖的道君,竟來此教一個懵懂稚女撫琴……當真大材小用。”
它雖在張家待了幾年,但和淑慎著實算不上親厚。此刻無事可做,只好東張西望,看著房樑上精緻的雕花、燻爐內嫋嫋升起的白霧,愈發昏昏欲睡。
再醒來時卻是被一段琴聲喚醒的。那琴聲悠悠揚揚,宛若一條清澈的水流,流淌在心間。睜眼一看,果真是秦悅在撫琴。
近年過得舒適愜意,連帶著琴聲也變得悠然寧遠。翡翠懶洋洋地聽著,恍然覺得眼前勾勒出了一幅高山流水的畫面。清泉越過了水中的碎石,發出了叮叮噹噹的響聲;月光浮在幽深的竹林上空,晚風微拂,鳳尾聲聲,龍吟細細。整副心神慢慢地靜了下來。
柳翠這才知曉她和秦悅之間的千差萬別。她便是秦悅口中那種“過於刻意,浮於表面”的人。
一曲奏罷,淑慎尚沉浸其中,不知此心何往。門外卻傳來了撫掌聲,一人推門進來,笑道:“我先前竟誤把珠玉認作了頑石。”
來者正是張夫人。她笑意盈盈地看著秦悅:“若不是我今日恰好行經此處,還不知府中竟有這等樂師,方才所聞,說是天籟也不為過。我此前竟讓明珠蒙塵,當真罪過。”
秦悅十分坦然地接受了這句誇獎。
此刻最尷尬的莫過於柳翠。她方才還嚷嚷著要把秦悅趕出張家,結果現在人家得了張家主母的親口誇讚。這便也罷了,偏秦悅確實奏了一手好琴,生生把她比了下去。
柳翠越想越是羞惱,乾脆起身告辭:“我已來此叨擾多日,是時候家去了。”心裡盼著這位嫂嫂能挽留她幾句,給她掙回一點顏面。
可惜張夫人一切毫無所知,聞言只淡淡地吩咐著侍女:“還不快去送客?”
柳翠氣得跺腳,偏又不好多說什麼,只好氣哼哼地走了。
秦悅很是滿意從她手上搶翡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歸洞府靈石覓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