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修行,定不會因為忙於修煉而疏於照看孩子。
這樣……就夠了。青漪彎著嘴角笑了笑,瞳孔漸漸失去了焦距。
氣息漸消,整個人仍舊亭亭玉立,手卻無力地垂了下來。眉眼間與生俱來的高傲倒是半分未減,彷彿一株盛放的梅花,寒風烈烈,猶不斂首垂枝——和秦悅初初遇見她的時候一樣,張揚而倨傲。
秦悅驀然覺得悲愴。
懷中的幼女似乎察覺到了母親的異常,不斷揮舞著短小的手臂,像是想回到青漪的懷抱。
秦悅狠下心腸,抱緊孩子,轉身就走。
孩子頓時哇哇大哭,小腿蹬著秦悅的腹部,似乎極想掙脫她。過了一會兒,見秦悅沒有理會她,哭聲就漸漸小了下去,改為斷斷續續的抽噎,零星還說了幾個字眼:“母親,母親……”
後來哭累了,就漸漸睡著了。
此刻秦悅已經踏上畫卷,打算去靈宇宗走一趟。若她猜得不錯,如今翡翠應該正和靈均在一起,她得先把那隻又懶又饞的沉雪獸接回來才行。
低頭便見孩子已經躺在她的懷裡睡著了,身子軟綿綿的。
秦悅面色一柔。
畫卷是本命法寶,無須她操控;此間又一派太平,沒有異獸出沒。秦悅閒而無事,遂分出了一縷心神,將水木兩系靈力注入懷中幼女的血脈,助她情緒平復,心境寧和。
孩子原本睡得很不安穩,直到這兩種溫和的靈氣入體之後,才慢慢陷入了熟睡。眉眼彎彎,睡得很是香甜。
秦悅加快了飛行的速度,沒過幾天,就抵達了幽境的出口。正欲離開,突然想起自己當初來此的目的——
席昭,還未找到。
秦悅停在了半空,想起自己在無量海岸那兒看見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心情漸漸沉寂了下去。
青漪,堂堂化神修士,都折在了這場妖獸禍亂之中,席昭區區結丹期,又何以避過這場浩劫?
她剛剛一路行來,只見一片荒蕪,沒看見人修妖獸的半個蹤影。整個幽境,仿若一個死寂的世界,除了她,再無鮮活的生命。
席昭,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這時,懷裡的孩子輕輕翻了個身,秦悅飄忽的思緒迴歸了現實,低頭去看,只見孩子仍舊歪著腦袋熟睡著,好夢正酣。
秦悅回頭望了望靜謐的幽境,毅然決然地飛遠。
後來這一段路就沒有那麼太平了。她若踏著畫卷疾飛,定有飛禽追趕,即便她把那些妖獸甩得遠遠的,它們仍不放棄,一直沒日沒夜地追著秦悅,害她都不敢放慢速度。
她若停下稍作歇息,便會有走獸圍聚過來,虎視眈眈地看著她。剛使出兩道法術抵禦,就見那些走獸呼朋喚友,又喊來一群同伴圍攻她。最後秦悅只好飛起來避開,走獸不能飛行,就在地面上追了一路,秦悅再沒有停下小憩了。
懷裡的孩子時睡時醒,睡著了還好,不吵不鬧,乖巧得很。但只要一醒來,她就開始哭鬧,擾得秦悅頭疼。偏又憐惜這孩子年幼而孤,半點也不忍喝止。
飛回靈宇宗的時候恰是傍晚,落霞漫天,星光微現。秦悅接連飛行了許久,一路同大大小小的妖獸鬥智鬥勇,偶爾還要應付哭鬧的孩子,已然累極。此刻腦袋昏昏沉沉的,看見山門就往裡面走,沒走幾步就被一道禁制攔下了。
“來者何人?”守門的修士朝她走了過來,走近了才驚道,“墨寧道君?”
秦悅抬眸看了那人一眼,眼底有著掩不住的疲憊之色。
那人拜了一拜:“道君外出經年,有所不知。本宗已於三年前封山謝客,弟子一律不許外出。您方才撞上的禁制正是封山的法陣。”這人一邊說,一邊開啟了禁制:“道君請進。這些年來,幽境妖獸為禍四方,幾大宗門都深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