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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條娟娟的留言,躺在那裡安靜的聽,望著沒掛窗簾的陽臺。

這一晚夜空晴朗,繁星點點,卻沒有月亮。

“普華,你去哪了?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回來了給我打個電話,要不我過去?你可得想開了,我上午有點沒經大腦……”

“普華,還是我,你怎麼不回簡訊?出來一起吃飯吧?什麼事情都會過去的,沒什麼好糾結的,明天我也給你介紹,介紹比他好一千一萬倍的!你可別自己想不開啊,到家了給我電話!我馬上下班……”

“回家沒?到家電我!”

“那個……想看電影嗎?……好吧,等你電話……別胡思亂想啊!你知道……”

普華按了暫停鍵,中斷了娟娟的聲音,坐起來喝了兩口杯裡的涼水,不準備給娟娟回覆。

娟娟關切,但聒噪,她越是勸,她的心反而越往谷底沉。

以前與永道生活的種種成了過眼雲煙,一幕幕依然清晰的在眼前重複著。兩個人的意見很少統一,他霸道,她則習慣堅持自己的主見。不能圓融求和就會拌嘴,到後來懶得吵,各持己見。他還按自己的意願做事,並不屈從於她的堅持。而她就選擇沉默,以此來抗議保有自我。

上一個夏天,他們也在客廳裡吵過,都是些芝麻大小的事情,那時她眼裡怎麼也容不下,他氣極把塑膠垃圾桶踢飛,垃圾散了一地。

結婚前,普華完全沒想會有這麼多相處的問題,婚後才體會到海英說的:結婚容易相處難。

就像娟娟說的,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比如這兩居室的房子,臥室極大,客廳小的可憐。後來的半年,因為不愉快,他睡沙發,她寧可打地鋪也不睡他買的床。再之後,改成她睡沙發他去臥室。總之,糟蹋了他最初的構想。

那麼大的臥室有什麼用,不過是兩個人睡覺而已?!

她曾經站在樣板間質問過,他的回答很簡單很直接。

你知道我等這天等多少年了嗎?

她一下子無話可說,他眼神中的陰翳堅決,頑固到可恨,卻也令她動容。

那就是施永道,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忘了開空調,普華熱了一身的汗,開了陽臺門,收了前晚晾上的衣服,光著腳走進浴室。穿了一天的衣服堆在腳邊,涼水澆下來的時候,精神終於稍稍振作起來。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普華伸手擦掉臉上的水,怎麼也擦不淨,試了幾次,才發現原來那不是水,而是從眼角流出的東西。忍了一整天,在淋浴嘩嘩的水聲裡,她突然憋不住,捂著臉蹲在浴室角落哭了起來。

哭了很久,久到外間的電話鈴響了幾次,留言錄音又開始了。

普華伸手摸毛巾,毛巾架上是空的,香波順著額頭流進眼睛沙得生疼,她只能撿起衣服擋住漫流的泡沫,光著腳跑出去。

“嘿,新的照片我發你郵箱了,有一份攝影展的材料,幫我翻中文,下週前要用,OK?最近還好吧?永道那小子沒在北京嗎?讓他回我郵件!先掛了,bye!”

說話的是施永博,施永道的大哥。

電話結束通話了,普華靠在茶几旁,把永博的留言倒回去又放了一次。

“嘿,新的照片我發你郵箱了,有一份攝影展的材料,幫我翻中文,下週前要用,OK?最近還好吧?永道那小子沒在北京嗎……”

她按了刪除,把這段留言抹掉。

離婚兩年,兩邊家裡都不知道,她還在幫永博做翻譯的事情,而永道也或多或少在她生活裡扮演著必不可少的角色。

他的再婚發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並不真實,對她來說像是一場噩夢。

普華找到空調遙控器,站在出風口下面調大風力,任冷風把滴水的頭髮一點點吹乾,希望噩夢趕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