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平復。她曾想過撕開讀,但總難跨過心裡那道“道德”的底線。她知道這些信遲早還要交到他手上,但她希望,他永遠不要讀到。
把信收回去,普華在日記本上寫下長長的一串“我不相信,他不會的”,寫到爸爸敲門叫她吃飯,她依然不肯罷休,似乎她再多寫幾次,傳言裡的情侶就不復存在。紀安永還是那個對她淡淡一笑,細心的為她講解化學題的男孩。
這股矛盾複雜的情緒,直接影響到他們的互助課。普華很難專心聽紀安永講課,握筆對著他寫下的一個簡單公式都要沉默上很久。她的心思漸漸脫離了金屬化合價電離子,變得躁動不安,她想知道那個女孩是誰,他是否真的喜歡她。而她自己,於他又意味著什麼?
普華的不配合,使互相幫助變得枯燥,效率低下,紀安永最初忍著,時間久了,終於在一箇中午爆發。當普華面對一道反覆錯過多次的題目猶豫不決的寫著反應公式,紀安永拿走了她手裡的筆。
“葉普華,我上週講的你都聽了嗎?”他有些不耐煩。
“嗯。”
“知道這道題做了幾次嗎?”
“嗯。”
“那你知道你錯過多少次嗎?”
普華想了想,搖搖頭。
“你太粗心,三個星期了,這麼學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只能是耽誤時間。你自己想想吧,如果只是你不願意做對的話,我幫不了你。”
“……”
說完紀安永拿著東西出了教室,拋下普華一個人坐在那裡。互助明明還剩下二十分鐘,她重新翻開新的草稿紙,拿起筆低頭按著他教的方法繼續演算。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對。
幾天之後的互助課上,紀安永在那道題下畫了一個大大的叉子。普華收到本子,咬咬嘴唇又提筆做了一次,等著她的,是又一個更大的叉子。
她沒再做下去,收起化學書說了謝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們的互助課,因為這個插曲不明不白就停了下來,普華沒再去找紀安永,紀安永也沒來問她。老師不瞭解他們的進度如何,只是有空提點普華兩句,希望她再接再厲。
縱使再想努力,普華卻失掉了一半的信心,娟娟一再勸說鼓勵,但效果並不大。每次面對那兩個鮮紅的叉子,她都對化學再提不起一點興趣。
信,普華找機會早放回去了,第二天她親眼看著封青將兩個紫色的信封放到紀安永座位裡。當晚的值日,垃圾桶裡多了兩個空空的信封。那是另一個人的心意,普華覺得紀安永應該好好儲存那兩個信封。她自己留下了互助以來和紀安永完成的所有題目,小到草稿紙大到考卷,凡有他的字跡,她都工工整整夾在一個本子裡,給自己留個紀念。
娟娟說她“中毒”了,普華不否認。
然而有關紀安永戀情的訊息,並沒有隨著年底考試的臨近而平息,反而在同學們的演繹中變得虛虛實實,假假真真。普華置身在一團迷霧裡,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中午吃完飯,她去平臺上等娟娟,走到最後幾個臺階聽見有人在平臺上說話。收住腳轉身要下去,又因為聽到“安永”的名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一動也動不了。
“靠,安永這次不會認真了吧?”
“不清楚,可能是吧。”
“她有什麼好的?”
“沒看出來,他喜歡就好。”
“今天田老師好像找他談話了?”
“是嗎?沒聽說。找就找吧,又沒影響學習,田老師能說什麼?學校管得著嗎!”
“《學生守則》上不是明明寫著……”
“少廢話!接著!”
“靠!找逮呢你!施永道,你墮落了!”
“不抽白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