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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深陷在苦悶的等待中無法自拔,不知這樣的日子哪天是個頭。

對她去文科班反彈最大的是施永道。拿成績單那天他在她身旁坐了幾個小時,她不回頭看他,不讓他看出她哭過,他也不說話,把毛票折成小船,寶塔,相機,衣服,最後是一顆揉皺的心。放學他一路騎車跟她,跟到她只好不回家沒方向的沿著馬路騎下去,騎到迷路了,在護城河邊停下來。

他隔著一段距離同她坐在河堤上,時刻戒備著,好像以為她要做些愚蠢的事情出來。其實,她只不過撿些石頭丟到河裡,濺起些水花。他也跟著丟,力氣很大,砸到河邊釣魚的陌生人被罵了兩句。

“施永道,你要幹嘛?”她不解。

“你幹嘛去學文!”他把大把石子投向對岸,“我受不了政治和歷史……怎麼辦……”

他其實想說的是“如果沒有這兩門破課,我肯定陪你去學文!”,可她理解的是,他討厭文科。

“你確實……不是學文的料!”她很直率的說出了心裡的想法,“施永道,你是理科天才,以後……不用浪費時間等我!”

她如是說,也如是做,騎進最近的巷子七拐八拐把他甩開了。

之後的假期,他們沒有任何聯絡。除了娟娟,普華和六班的人都疏遠了,包括紀安永在內。她也變得更沉默寡言,習慣了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

當高一六班最後一點東西搬離三樓之後,普華正式和生活了兩年的集體告別,拿著通知在樓裡尋找新的文科教室。學校的傳統歷來是高二以後文理班不同層,普華被編進七班還在原來的樓層,而六班因為是重點班調到了頂層。這就意味著見面的機會更少了,無論是她和娟娟,紀安永還是施永道。

娟娟問她:“捨得嗎?”

普華說:“這也許是好事。”

……

普華帶著一身“光環”走近七班,其實也是帶著惶恐與不安走進一個陌生的環境。大多數文科班同學很快接納了她,也有少部分持著不屑與嫉妒有意孤立她。第一次文科考試,普華在年級是第七,第二次是第三,第三次,她是第一。

娟娟為她的揚眉吐氣感到高興,同時又惋惜她放棄了理科。

普華撇撇嘴角,不是哭,也不是笑,只說:“我不後悔。”

這麼說多了,她自己也信了。學文學理,日子照舊。

幾周後,娟娟帶來了一條出人意料的流言,紀安永“再次”戀愛了,而這次的主角,竟是裘因。

在文理班交鋒的籃球比賽間隙知道這樣的訊息,普華不可能不吃驚,又要讓自己表現的平靜。她在文科班新交的朋友沐海英也在一旁,卻好像早就對此心知肚明。事後證明,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還矇在鼓裡。

中場休息,普華透過觀眾見到紀安永和裘因在場外說話,裘因親手捧上礦泉水,紀安永把擦過汗的毛巾搭在她肩上。那年十一學校彩排節目,普華再次印證了娟娟的話。作為舞伴,紀安永與領舞的裘因搭檔默契,他們眼神交流的方式,是普華從未嘗試過的。

泰戈爾的散文詩翻厭了,普華換了一本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流年》,是同班的蔣中天借她的。她的年紀還不能完全領悟書中的思想,但手邊的日子確實如流水般匆匆走了再未回來。

沐海英說,整個秋天普華都有些鬱鬱寡歡,每天不厭其煩拿著鑰匙往返信筒和教室。她放著輕鬆的英語課代表不當,偏又當起了生活委員。每次空著手從校門口回來,她像是丟了魂兒似的,能獨自在走廊裡呆呆的站上很長時間。

娟娟不厭其煩一遍遍捎過來有關六班的事,希望八卦的力量能捲走普華的低迷,比如李城寺戀愛了,尹程和文科班某人好上了,施永道上了校刊……可普華總是過耳就忘,她最想知道的是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