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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俁⒆盼遙�

她沿著每日上下班的路線去坐地鐵。因為下班高峰,地鐵月臺上擠滿剛剛下班的人潮。兜售雜誌刊物的流動商販佔了普華習慣等車的位置,她徑直走到月臺的末端,面對著黑黢黢的隧道盡頭等待下一趟列車進站。

如今手上空無一物,沒有戒指,沒有紅繩,她心裡有事情只能摸著空空的手腕,假裝那裡還有東西。習慣是很難改變的,如果非要戒除的話,一定需要個過程,又何況要忘掉的是朝夕生活十數年的一個人?!

車進站了,甩在最後一節車廂的乘客格外多,車門對開的一刻如潮水般向外擁,普華在上車區耐心等待下車的乘客走完。面對迎面而來的陌生面孔,她下意識尋找著畢馬威那張年輕的臉,明知道不可能在這裡碰到他,但還是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從知道整個事件與他有牽連後,她很想親口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永道於他有同窗的友誼和信任,又有幾年來的知遇之恩和提攜,他於情於理不該如此,難道幾十萬就可以把過去的所有情分抹殺嗎?

普華跟在人後上車,站在沒有坐席的車廂尾端。隧道迅速淹沒了視線,她無望的拋開漸漸消失的月臺,靠在欄杆上等待著下一個抵達站。在這樣一個平凡到無奇的下班高峰,她突然想到和永道乘地鐵去外院考級,他從空蕩蕩的車廂盡頭攀著欄杆表演“大猩猩”,無非是逗她笑笑減少壓力。正值盛夏,他們站在車廂的風扇下,他握著扶手給她講笑話,她輕輕靠在他身旁摟著他的腰。交流道斷電的一秒,他俯下頭親她的額,在她耳邊低聲說:“別緊張,會考好的。”

這是多遙遠的事情了,也許是大學他們最快樂的那一年。車廂緩慢前行規律的擺動著,普華回過神,在湧向車門的人流裡毫無焦距的掃過陌生人的臉,在層出不窮的面孔和背影裡感覺有人正望著自己,撥開人流向自己走來。那樣的錯覺越來越強烈,使她不得不眨眨眼睛,定睛認真端詳正從車廂另一側走來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奇怪的裝束,尺碼很大的深色羽絨外套,蓄著一臉鬍子,在地鐵裡還戴著墨鏡,他的輪廓讓普華想到了一個人,她讓開身前的路,他卻並沒有走過去,而是摘掉眼鏡貼著她站到門邊。

“是我!”

普華嚇了一跳,側過頭,對上的是永道落魄憔悴的面孔,她心裡毫無防備疼了一下,只因為去了眼鏡,他看起來更糟糕。眉峰掃著灰土,眼角有一道沒褪去的傷痕,尤其是他的眼睛,疲憊赤紅,像是太久沒有好好休息過,整個人都老了五歲。

“你怎麼……”她張著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來,有事問你。”他戴回眼鏡,抓住她的手把她帶到車廂角落,車正經過交流道,普華感到背後有隻手扶了自己一下。

5…2

車到了下一站,下去了很多乘客,他們並排站在顯得寬鬆一些的車廂裡,面對著對面的玻璃。普華聞到他外衣上刺鼻的煙味,還有某種混合的潮氣。

車又開動了,他藉著車身的晃動,側過身,用外人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問:“你最近見過畢馬威嗎?”

普華下意識地皺起眉,讓自己與他保持一定距離。可當他渾濁的呼吸吹到她的臉上,她看清了他眼角結痂的傷口和瞳仁裡清晰的另一個自己。他沒有在玩笑,他是認真的!

“見過他嗎?”他又問了一次。

她沒有認真考慮他的問題,反而想抬起手碰碰他眼角的傷口。

“你怎麼了?”

“別管我,告訴我你是不是見過畢馬威?或者是他給你打過電話?你們最後一次聯絡是什麼時候?”永道鎖著眉在她臉上急切的搜尋,“還是……你去過實驗室?”

感染到他的焦慮,她顧不得手腕上被抓疼的地方,努力回想和畢馬威有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