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岫、楚含岫,你就那麼恨她麼?
待沈澈到了喜房之時,見新娘端坐在其中,喜娘等全被遣了下去。一時心中也是愧疚,上前道:“夫人,澈來得遲了。”
喜帕之下的女子並沒有動,甚至應也沒有應一聲,他不免一怔,徑直揭下她的蓋頭。那女子小臉上滿是淚水,張嘴數次也沒有發出聲音來。沈澈眉間一蹙,揚手解開她的穴道,沉沉道:“王妃呢?”
女子哭得梨花帶雨:“奴婢不知,只是方才王妃在喜房之中叫了一聲,奴婢便進來,誰成想就被打暈了,等醒來就是這模樣坐在這裡……”她一壁說著,一壁嚶嚶哭起來。
沈澈眉頭蹙得愈發緊了,轉身正欲喚人來,便見一個身著喜服的美貌女子俏生生地立在身後,小臉沒有一絲血色,一雙眸子冷冽如同寒潭,看上一眼,似乎要冷到人心中去了。
他微微怔了,還未開口,那女子便上前一福:“燕王殿下金安。”她的聲音清悅得彷彿是春風吹拂,只是不帶一分感情。沈澈“嗯”一聲,道:“王妃請起。”又轉身對床上的女子道:“你下去吧。”
女子自然千恩萬謝的去了。沈澈看著面前的楚含岫,不得不說,她的確很美,甚至比之未晞也是不遑多讓,只是一張小臉,就如同玄冰,沒有一點的感情。如今又是青絲披散,垂在腰際彷彿要將她嬌小的身子包裹住,一身的喜服與慘白的臉色和墨黑的青絲相佐,平添了幾分妖冶。
沈澈上下打量之後,低聲問道:“王妃這是……”楚含岫垂一垂眉,早已想好了說辭:“方才臣妾聽到有女子呼救,便正要喚來婢女,已然被打昏了。等醒來正是在假山之中,不想皇嫂也在,所以……”她不說下去,一雙眸子看著沈澈,沒有一絲說謊的牽強。
沈澈垂眉頷首:“時候不早,王妃且安置吧。”停了停,又歉意一笑,“為夫今日滿身酒味,所以……”
“王爺自便就是。”楚含岫忽然揚起一抹乖巧的笑容,“臣妾這模樣,也不敢叫王爺留宿。方才阿凰姐姐那麼狼狽的樣子,皇兄險些殺人呢……”
“阿凰姐姐?!”沈澈只如一聲驚雷傳入耳中,連聲音都驚啞了,“哪個阿凰姐姐?”
“還有幾個阿凰姐姐?”楚含岫輕笑著,“皇嫂,不就是阿凰姐姐麼?”
沈澈一張俊臉本因為醉酒而通紅,在一瞬間,全然失去了血色。
“皇嫂,不就是阿凰姐姐麼?”……
作者有話要說: 我把楚家小妹塑造成心機婊了
☆、難安
雖說愛美是女子的天性,只是未晞還並不甚在乎臉上那一道小口子。倒是急壞了七七,求了好些祛疤的靈藥來。
未晞一壁對鏡抹藥,一壁看著鏡中擁著自己肩頭的男子。他身材本就頎碩,如此立著,鏡中只能投射出他的衣襟。未晞笑得從容:“怎麼?可有嫌棄我?”
男子低沉微笑,風輕雲淡:“我幾時嫌過你?不拘你什麼樣,我也只是要你而已。”鏡中女子立時綻出一抹笑容來,撫上他放置於自己肩頭的手,“燕王府上還好吧?”
沈湛目光微沉,笑得淡然:“能有什麼不好?”燕王府上一派寧和之景,像是那日的女子,根本就不是燕王妃一般。未晞不覺靜默,楚含岫那麼恨她,只怕絕不會輕易與她好臉色看。若是她兩人不和,惹得沈湛兄弟不和……要知道,枕頭風可比什麼都管用。
如斯想著,她忽然又笑起來。天家無情,君父君父,先為君後為夫:皇兄,先為皇,後為兄。只要沈湛沒了,太子幾乎就是沈澈的囊中物。
他是次子,更是嫡次子。
沈湛看著鏡中女子的笑顏,心中一鬆,輕撫著她的臉頰:“傻妮子……”未晞往他懷中一斜,“我傻又如何?你莫非還能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