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玉早已從書桌後起身,恭恭敬敬的等在那裡,一眼看到進門的扶蘇,當時就呆了。
「嗯?」陸白玉呆呆的發出一個單音節。
扶蘇身後的簾子落下,遮擋住半片秋光。
「原來做你先生的那位公子身體不適,我暫代幾日。」扶蘇神色淡漠的上前,將手裡的白玉扇放到書桌上。
「好,好看的扶,扶蘇公子……」交際小廢柴陸白玉繼續呆呆的。
陸婉吟躲在素絹屏風扶額,從書房後頭的小門繞出去,然後讓寶珠去取了茶來,再親自捧著漆盤敲響了書房的門。
「梁公子,聽說你來了,我來給你送茶。」陸婉吟嬌俏的聲音穿過厚氈而來,她伸出纖纖素手撥開簾子,看到正站在書桌邊的扶蘇,露出一臉愕然之相,「怎麼不是梁公子?」
動作誇張,語氣極不自然,彷彿唱大戲一般婉轉上下,非常做作。
扶蘇就看著她作,直看到陸婉吟臉上的驚愕表情都快擺不下去,面頰都要抽抽了,男人才緩慢收回視線,虛模假樣的將剛才跟陸白玉說的話重新講了一遍。
「哎呀,那梁公子病的重不重呀?吃藥了嗎?」陸婉吟美目盈盈,一臉擔憂,一副恨不能立刻飛過去看看他的樣子。
扶蘇用眼尾瞥她,淡淡道:「人就一口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
陸婉吟:……有這麼咒罵兄弟的嗎?
「居然如此嚴重嗎?」陸婉吟繼續矯揉造作,恨不能擠出兩滴眼淚來。
「嗯,暫時死不了。」說到這裡,扶蘇一頓,輕勾唇角,「你若是想要去看他,不如先問問侯夫人讓不讓你進去。」
陸婉吟也跟著假笑,「原來是被侯夫人絆住了呀。」陸婉吟將手中的漆盤置到書桌上,她站得離扶蘇不遠不近,從扶蘇的角度能看到她垂落下來的纖細脖頸,「不是生病那就好了。」
聽到此話,男人雙眸一沉,面色也陰鬱幾分。
「我們要開始讀書了,茶盤放到那邊去。」
扶蘇用手中的玉扇敲了敲那個紅漆木的茶盤。
陸婉吟喉嚨一噎,咽著氣,把茶盤挪了位置。
這人什麼毛病,陰晴不定的。
扶蘇來興寧伯爵府的事自然瞞不住。
主院內,陸蕁恬正伏在周氏身邊說話。
「母親,你知道嗎?陸婉吟居然把扶蘇請來當陸白玉的先生了。」
「什麼?」周氏因著龐媽媽去了後諸事不順,這幾天裡頭腦昏沉,也是在床榻之上躺了好幾天。昨晚堪堪睡上一個好覺,就聽到陸蕁恬帶著哭腔的聲音傳過來。
「母親,若是那陸婉吟真的嫁給扶蘇公子了,女兒要怎麼辦啊?」
她去哪裡再找一個扶蘇公子來嫁?她要嫁給誰才能把陸婉吟比下去?她一個庶出的賤種,怎麼能嫁的比她好,過的比她幸福?
她不允許,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周氏看著陸蕁恬越發扭曲的甜美面容,趕緊安慰她道:「別急,別急,你讓娘想想法子。」
「母親,等你想到法子,那邊都生米煮成熟飯了!」陸蕁恬急得不行,「那小賤人什麼手段使不出來啊!」
周氏也急,「那你說怎麼辦?誰能想到那小賤蹄子這麼有本事,連衛國公府都能勾搭上。」
「娘,你還記得父親臨死前給陸婉吟訂下的婚事嗎?」陸蕁恬突然提到這件事。
周氏道:「你爹都去了,這事本就沒有定下來,如今更不能成了。況且現在是服喪期間,惹人詬病。」
「那母親你就眼睜睜看著陸婉吟攀上扶蘇?然後她那弟弟再將咱們的爵位拿走?母親,到時候這興寧伯爵府哪裡還有咱們的落腳之地。」陸蕁恬小小年紀,卻比周氏